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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节

 

她话音一落, 细小的绒毛和心上的刺痒,就像童话里的小精灵长了一对翅膀,一散而往,飘缈虚无。

徐欥的手从身后扶上她的肩, 又缓慢而生涩地绕过她的身侧,他环住她的手臂,动作有些生疏, 却仍温柔地将她的长卷发一并拢在怀抱里。

他的肩慢慢下沉, 白皙的颈在快要触碰到她的肩膀的时候收住, 视线低低地垂着, 仍有柔软的碎发若无似无地扫过她的肩。

他从背后抱住了她, 挟来一股温润清爽的气息,像雨后的竹林, 薄雾轻罩, 写意静谧和安宁。

与在滑雪场因保护她不受到撞击的伤害时,他把她紧紧禁锢住的那个牢固而束缚的拥抱不一样。

他的这个拥抱松弛,有风度。

他脑袋与下颌仍离得她的肩膀留有一些距离,起伏的胸膛亦是,他的手也只是抱住她的手臂, 手指握住她的手,摆放得规矩得体, 她因此……又感受到了那种被尊重、被珍重的青涩和美好。

他的存在感却也开始一点儿一点儿变强。

他的气息从身后将她包裹住,一点一点儿往前占据, 直到她满满的呼吸间全都换上了他身上的纯净与香爽。

他这个尊重和表达爱意的背后拥抱,在镜子中定格住。他似乎很满意,很享受这样氛围和这样分寸的一个拥抱,脑袋仍低垂着,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面拓出浓密又纤长的阴影。

时舒看见他不再有别的动作了,他很安静,似乎就打算任由今晚的时光从他手里溜走。

镜子里面是很好看的一幅人物画儿。

时舒不动声色。

只是薄肩轻轻一抖,蝴蝶骨处轻薄的布料就若有似无擦过他起伏的胸膛,他柔软的t恤面料,他慌忙的心跳。

如此几次不经意的动作之后,她在镜子里看到他动作更进一步,他下意识地将她抱得紧了一些,他漂亮的侧脸线条贴上她的头发,修长的颈埋在她的肩窝处。

她纤薄的背,就这样直白地感应到了薄薄的白t恤下面,一颗年轻鲜活的心脏,他滚烫的体温和热烈的心跳,在燃烧,在血液中交换、流淌和渗透。

他仍不说话。

时舒仍看着镜子,看着他。

看着他们。

她默认了,时间在这一刻尽情地流逝。

……

直到——

徐欥开始松开她。

他开始抽身撤离。

时舒勾勾唇角。

在他的气息渐渐抽远,落在她手上的手指一点一点儿滑落时,时舒伸一伸手指,重新勾握住他的指尖,指尖相抵,又重新探入彼此的指缝间,十指交握,指指紧贴扣合,她借着他的手,扶力转过一次身。

他们开始面对面的刹那之间。

徐欥接受到了她无声的邀约,他眨了下眼,他明白了,他懂了成年人的世界里,不需要用语言表达的那部分内容,他重新拥抱她。

从正面紧紧地抱住她。

他的手绕过她的肩,环抱住她的背。

她的肩背纤薄又细软。

他抱着她,像小心翼翼地拥着满怀珍宝。

时舒原本垂在身侧的手臂抬起,手指探上他的腰,他敏感地瑟缩了一下。

时舒握在他腰部的手就又有意停留了一会儿,指腹似有若无地摩挲着打圈,他腰部的肌肉很快变得紧绷又僵硬。

不过——

也正如她所预料的那样,他的腰身窄瘦,腰部肌肉线条十分紧实,力量感很强。手感很好,但他太敏感了,以至于整个人的身体都紧紧绷着。

瞧他,纯的。

时舒无声地勾着唇,她两条手臂最终绕过他的腰两侧,在他的后腰处将他环抱住。

随着她落在他后腰处的力道不断地收紧,他便彻底放任自己那不争气的身体敏感度,他埋下脑袋,整个脑袋都埋在她的肩窝里,毛茸茸柔顺的短发蹭过她的颈间,轻痒柔软。

他的呼吸落下来,像滚烫的岩浆,热浪滚滚,一遍又一遍在她的心上烙下他的爱意,炽热灿烂。

他的手臂也开始收紧,体温穿透过薄薄的布料,心跳合二为一。

……

过了很久。

海水迈向深夜,通往黎明,它沉沉睡去。

他终于松开她。

他的声音仍带着些许哑意:“抱歉。”

“我好像忘记了时间。”

时舒“嗯”一声,淡定地点点头:“你还挺投入。”

徐欥:“……”

徐欥眼睫轻眨,她那么淡然,他也应该表现得更镇定一些的。他于是鼓鼓腮深呼吸,平静地转移话题:“时时,今晚还需要服用安眠药睡觉吗?”

“嗯。”时舒又点点头。

徐欥便转身去倒了温水,手心里躺着两片白色药片。

时舒接过来,就着水吞服下。

她躺在床上,脑袋中无端回味起刚才的拥抱,以及他小狗一般窄实紧致的腰,摸起来手感很舒服,她因此有些意犹未尽。

他拉过轻薄的床被,替她盖好。

他的语气和表情已恢复镇定,但他耳尖的潮红尚未舍得褪去。

时舒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徐欥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

“时时,请闭眼睛。”徐欥抬手在她眼睛上挡了一下,但很快又收回,他长直的手指在灯光下一闪而过,色白而欲。

他看着她,却又不得不偏开一点儿视线,他抿着唇说:“我唱歌给你听。”

时舒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嗯,那你能不能唱点别的?”

“你想听什么?”徐欥沉默了一会儿:“我会的不多。你想听的我不一定会,我可以学,但可能要明天才能学会。”

“那就挑你会的。”时舒:“蔷薇朵朵开,会么?”

蔷薇朵朵开。

是他在他的收藏室里,他用留声机给她播放的那首岁月里的歌。

他以为,她没在意的。

但其实,她有记住。

她有认真地记住他和她说过的话,他的喜欢。

徐欥就乖乖地拎了张单人沙发过来,干净挺拔的身影低了下来,挡住落地的灯光,他坐在她床边:“好。”

他似乎又有一些担心在喜欢的人面前表现得不那么完美:“那我要是唱得不好听,你不要笑话我。”

“嗯,好。”

他怎么会唱得不好呢?

月亮在窗外的游泳池里,洒下清冷的光,在水里铺着长长一座碎银般光泽的长桥,长桥晃晃漾漾。

温暖通透的歌声伴随着窗外的月光长桥,像他院中的秋千一样轻轻起伏,轻轻摇晃,跌宕。

不知道是长途飞行的疲惫,还是安眠药,或是他唱的催眠曲,哪一个先起了效用?又或许是,综合效用。

时舒感觉到了久违的,眼皮的沉重。

她轻阖眼。

接纳困倦。

徐欥没等到时舒对于他唱的歌好不好听的反馈。

因为她睡着了。

她睡着了。

比起平日里的清冷疏离,她睡着时卸下了戒备,纤长的眼睫轻颤,像黑色的蝴蝶颤动着翅膀,她的呼吸均匀清浅,只眉心仍轻轻地蹙着一缕警惕。

徐欥仍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他想探手抚平她眉心的一缕皱意,又担心吵醒她。

他收回手,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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