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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元帝连呼吸都提着气,哪敢再说话。
丰溢瞪向一边傻着的三皇子:“废物点心!还愣着干什么,快点滚过来!”
三皇子很不想跟他走,但前边没有别的路,只能跟他走。
丰溢一路走出来,发现果然形势不对,他的人已经被控制,京城街道形势也没有按他的想法发展,而且四下也没那么安静,除了前方士兵,后面竟然有一堆朝臣在围观……这些人都不怕死的么!还是因为邾晏在,这些人就觉得安全了,可以到处蹦哒!
当然他是不怕的,直接挟持皇上,退至人群边缘。
“……我就知道,太子殿下教出来的人怎么可能暴戾叛逆,简王殿下心还是正的,这种时候唯有他能力挽狂澜!”
“谁能想到呢,丰大人竟然也想造反……”
“他还挟持了皇上啊!怎的如此狼子野心!”
“皇上本就中了毒,时日无多,这样可怎么好哟!”
大臣们不可能只是观望,在远处窃窃私语,十分忧心,只是忧心的人不一样,有些忧心简王声誉,分明做了好事,却不邀功,有些忧心皇上性命,是现在死还是晚点死,有人忧心丰溢的造反,到底是个什么规模,今夜能不能结束。
丰溢阴着脸,如果今夜一切顺利,这些大臣现在该朝他下跪,山呼万岁才对!
他咽不下这口气,在等待马车的间隙,让一直跟着的心腹端来准备好的碗:“简王殿下,饮了这碗酒吧?”
邾晏看了眼这碗酒,则气味都十分明显,这是屠苏酒。
丰溢直接要求他喝,想来很知道这酒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好。”邾晏竟然直接端起碗,屠苏酒一饮而尽。
“王爷不可!”
“你不知道自己什么体质,不能喝这种酒么!”
蓝田和方锐拦都没来得及拦。
也正是因为他们这一拦,朝臣们才想起,自十三年前,简王受到皇后太子相继离世的打击后,再也不能饮服苏酒,否则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放肆失态,那么多的骂名?
“姓丰的今天就是要整你,让你在全京城人前丢脸,让所有人继续骂你,让你怕立了功也没有未来,你怎么敢喝!”方锐气的眼睛瞪圆,差点把手里刀都扔了。
丰溢倒是哈哈大笑,满意的很:“不错,是个男人!简王殿下,今夜无月,风携雨湿,大好的天气,莫要辜负,好生享受啊!”
他挟持太元帝进马车,奔驰而去。
他并不害怕这点挫折,手里还有筹码不是?他今天本来就是要篡位,只要赢了,仍然能称帝,至于这些略有些丢面子的小插曲,无伤大雅,史书都是胜利者写的,等他站到那个位置,有什么不能解决!
“这可怎生是好……”
“天子被挟持可是大事……”
“简王殿下好难……”
朝臣们一边窃窃私语,一边小跑着朝邾晏围去,似要商讨策略。
邾晏却直接翻身上马:“今夜宫闱有异,劳诸位帮忙稳住,大历虽姓邾,却不是父皇的一个人的大历,也不是哪个皇子的,是所有人的大历!”
鞭子在空中甩出清脆响声,邾晏一如既往眉目清淡,没太多表情,似盈着血色杀意,但今夜的他并不令人害怕,他像一柄寒剑,刀锋所向是远方,是敌首,而非自己人,他的后背永远向臣民敞开,任何时候只要需要,他就会像今日一般,站在所有人面前,守护背后的一切!
这是干坤之责,帝王之威!
朝臣们齐齐跪下:“敢不从命!”
“王爷隻管去,这里有我们!”
“吾等静待王爷凯旋!”
邾晏驱马向前,箭一样离开。
一碗屠苏酒而已。
没人知道,他的毛病早好了,因失去产生的心结,被得到滋养填满,他早就不再害怕,不再午夜惊梦,不再想死了。
“阿阮……”
夜色晦暗,无星无月,天边将白,新的一天快要来了。
缠绵雨雾里,某人呢喃似叹息。
马蹄声中,简王殿下越过某个巷道,吹了声长长的口哨。
“汪——呜汪汪汪!”
身材细长,身姿矫健的黑狗穿越长夜而来。
他为什么敢答应阿阮身入险局的提议,除了只要他不死,别人就不会动阿阮的预判,阿阮本身的价值和能力,还做了其它应对,比如抓温瑜,是为了营造一种无头苍蝇没处找办法的无奈,混淆别人视线,再比如——狗子的嗅觉。
他养的狗当然跟别人不一样,除了狩猎,还会经受其它的训练,温阮这些日子日日沐浴都要用一种特殊的香料,人闻不到,狗能闻到,无论多远,都能循迹而至。
“刀刀,走,咱们去找阿阮。”
“汪!”
黑狗在空气里嗅了嗅,立刻确认了方向,直接狂奔。
温阮不会离娘娘教太远,丰溢逃跑,除了大本营,还能去哪?
“汪!汪汪汪!”
不知过了多久,黑狗突然叫了,蹿过来衝邾晏摇了摇尾巴,来不及刹车,又兴奋转身,汪汪汪地朝前跑去,很快不见了狗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