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我的雌君上了战场。战场危险,我很忌讳有虫诅咒他。”唐煜慢条斯理掏出纸巾,耐心地擦了一遍被瘦小雄虫碰过的衣袖,指尖微动,废纸巾呈现出一个完美的抛物线,落进垃圾桶内。
“最后,回答一下我今天是来做什么的。”唐煜冷冷勾唇,露出一个风度翩翩的笑容,突然掐住瘦小雄虫的后颈,用力往地上掴。
“咚”地一声,瘦小雄虫的脸和坚硬的地板撞实,惨叫一声昏死过去。
“唐煜!你做什么?!”一群雄虫没想到唐煜喜怒无常,竟然出手伤虫,顿时警惕起来,纷纷和他保持三步以外的距离。
唐煜揉了揉手腕,轻蔑地瞥一眼瘦小雄虫,冲着剩余的四只雄虫嗤笑道:“垃圾。”
“他想找事!兄弟们围住他!一起上!a级又怎么样?还能打得过我们这么多虫--啊!疼!松手!松手松手!我错了饶命!救命啊啊啊!”
声线狂粗的雄虫火速套上裤子,觉得自己能以一敌百,不料战意十足的话喊到一半,虫已经被唐煜反剪住双手踩在地面上,迫不得已哭爹喊娘、连连求饶。
该说不说本土的雄虫就是弱鸡,养尊处优久了肢体不协调也就罢了,动用上精神力也没有能打的,唐煜没费多大劲,就撂倒他们一群,接着就是一顿泄愤的暴揍。
这是一场群殴,一群虫被一只虫殴。
直到宿舍的门被外力破开,唐煜才念叨了一句“来得真快”,面无表情停了手。
“你们觉得如何呀?被打是不是很爽?”唐煜居高临下睥睨躺在地上死汪汪兽似的五只雄虫,语气缓慢、杀虫诛心,“反正我打得很爽,啧,怪不得你们平时喜欢打虫。”
“唐煜阁下。”濛锰听到这番惊世骇俗的话,匆忙奔入宿舍,固执地出言劝诫,“打虫是不对的!”
天地良心,上将出征,把雄主被托付给军部,万一学坏了,他们该怎么跟上将交代啊!
“我知道。”唐煜敛去眼中的凶厉,扬了扬下巴,示意濛锰往角落里看,“这群雄虫在宿舍聚众杀虫,事急从权,不然我也不愿意打虫。”
“你不要跟安尔雅打报告。”唐煜见濛锰满脸执拗,想了想,还是在言语上让了步,“我会回去反省。”
——才怪!
寻常情况下,雌虫管不到雄虫的头上,但这群歪瓜裂枣雄虫本就是进来劳改的,在军部期间属于暂时被剥夺特权,军雌除了不能体罚他们,还是有权利略施小惩进行教化的。
雌君,我现在好想你怎么办
不仅如此,他们还要负责雄虫的衣食住行和虫身安全。
不过,雄虫之间背地里互殴的事,就不在他们的责任范围之内了。
听着唐煜明显不太上心的保证,濛锰的目光落在角落里的雌虫身上。
刹那间,这位刚才还说打虫的不对的医虫眼底闪过一丝暗芒,拳头蓦然捏紧。
“你想干嘛?”唐煜没忽略濛锰的表情,生怕他再上去补几脚惹出事来,抬手朝角落指,“救虫要紧,别的事以后有的是机会。”
角落里的雌虫已经完全失去意识,连带着呼吸的起伏都看不见,濛锰被这惨烈一幕刺激到,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了似的,将肇事雄虫暂时抛在一旁,快速指挥身边的医虫,对伤者进行紧急救治。
唐煜出于本能多看了几眼,伤重的雌虫脸上的血迹被擦拭干净,露出原本的样貌。
——这是,老熟虫啊。
唐煜轻飘飘移开目光,
怪不得这群雄虫说“抓了一只受伤的雌虫”,敢情这倒霉的受害虫是结婚那天跟他撞飞行舰的虫啊?
倒是巧了。
虽然早就猜到飞行舰故障事件是由安尔雅主导,但猜到和亲眼撞见虫是两码事。
唐煜捂了捂不太舒服的胸口,兀自垂下眼眸,他不在意安尔雅的意图,因为那是针对原身的,只是这么久以来安尔雅对此只字未提,他希望有一天安尔雅可以主动坦白这件事。
唐煜疲倦得很,接下来的场景恐怕也不适合雄虫在场,索性招呼都没打,照着地图一只虫回到病房,把要去档案室拿稿纸的事儿忘了个一干二净。
“雄主虫!雄主虫您终于回来了!”居家机械虫婴婴原本立在门口当装饰,检测到唐煜的脚步声猛然苏醒,想要扑上来贴贴蹭蹭,但记起雄主虫要为雌主虫守身如玉,又退后半步,献宝似的打开自己的脑壳,“这些都是雌主虫刻意吩咐婴婴给您做的营养餐,您可要吃光光才行呀!”
唐煜往那硕大的脑壳里瞟了一眼,嘴角抽搐了两下:“我觉得我的伤已经痊愈了,不需要这么进补。”
他又不虚。
这满满一脑壳的食物,足足顶他平时一整天的量,他的雌君生怕他饿到,难道就不怕撑死他吗?
“不行哦,雌主虫说,雄主虫要吃多多才能好得快!”婴婴缓慢转动着圆头,搬出“圣旨”出声抗 议。
唐煜争辩不赢,很给面子的去洗了手,坐在餐桌前,倦怠地觑着婴婴一一取出饭菜,摆满了整个餐桌。
刚才在雄虫宿舍的视觉冲击让他胃口不佳,挑挑拣拣吃了几口就放下餐具,打开光脑,要给安尔雅发消息,告状婴婴浪费粮食。
没想到安尔雅先将通讯打了过来,唐煜顿时挺直脊背,脸上的倦容一扫而空,按下接通键:“中午好雌君,你吃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