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温柔一刀
新皇前所未有的像今天一天迫不及待想上朝,以至于起得比贞妃还早。
上朝以后,也没给朝臣们主动说话的机会,上朝就直接让大太监宣旨昭告天下说贞妃温婉淑德,存有懿范云云,册封为皇后,封后大典三月后举行。
其实一旦接受了让贞妃当皇后的事实以后,新皇是有些急不可待的,他觉得三个月有些久,但是毕竟要准备许多东西,如果明天就能举行封后大典就好了。
毕竟一辈子和同一个人一起进行封后大典两次,这样的经历不常有。
贞妃也挺高兴的,感觉跟新皇成亲十年归来还是热恋。
新皇的圣旨一下,一点给朝臣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也一点反对的机会都没有,封后的事实就已经成了板上钉钉的行程了。
但是还是造成了满堂哗然的效果。
新皇心情特别好,有那种反对得很激烈的声音,他也不下令拖出去斩首示众了,而是让年纪轻轻但是经验丰富的小燕子把他们请去司礼监做一个不但无伤大雅,还对身体有诸多好处的小手术。
公狸奴生性好斗,去除其卵后,性情愈发温顺,且能保持康健,延年益寿。
这个手术做完以后外表毫发无损,不会伤其性命,想必情绪过于激动的大臣在接受手术以后也能平静下来,心平气和地接受现实。
这回,挂在城墙上的再也不是死不瞑目的人头了,而是那个太监一直想要的东西。
面对小燕子时刻就绪的锋利剪刀,刚刚还如同刚烧开的沸水一般倒腾个不停的一众大臣无比默契地闭上了嘴巴。
新皇对此情形十分满意。
果然,就算有不怕死的硬茬,在面对失去男子尊严的威胁面前,就再也不敢头铁了。毕竟对于男子来说,就算是死也是一个清清白白、铁骨铮铮的忠烈男儿,但是变成太监,就再也不是一个完整的男人了,这简直是生不如死。
这样一来,让人活着的惩罚可是要比让人直接死的惩罚可怖多了,这真的动摇到了众朝臣在喜怒无常的暴君面前好不容易凝聚的抗争力量。
只有小燕子觉得十分可惜,他自幼跟着师傅学习如何成为一名技术高超的刀子匠,本来以为能在新皇面前好好表现、大显身手,让诸位大人体验到宾至如归的照顾。
没想到终究还是没能好好表现。
今日的朝堂气氛格外沉默,众臣都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触到了新皇的霉头,然后赏赐小燕子的温柔一刀。
于是早朝早早地便散去了。
只有当年的太子太傅对此喜闻乐见。前几年他因为自己年事已高便告老还乡,新皇在朝堂之上乖张跋扈的手段在民间广为流传,在家中听说了今日之事以后,太子太傅甚为满意。
新皇真不愧是自己的得意门生,此举可堪载入史册,流芳千古了!
三个月后,已经退休的太傅被邀请到皇宫里出席封后大典。
太傅其实并不知道要册封的皇后是谁,他只是听说可以来吃席就来了。
再一看,好嘛,这新皇的皇后怎么是先皇。
太傅心想:我这样算不算是教出了两个皇帝,干了两份活,可不可以找新皇报销一下另一份当太傅的工资。
虽然很想跟变成皇后的先皇打个招呼,但是新皇对外给他安排了另一个身份,所以太傅还是假装只是陌生人。
封后大典流程很长,各种繁文琐节要忙大半天,太傅没什么事做,就混到亲友团里听新皇和皇后的亲朋好友聊天。
皇后家里除了贤王那个三弟梁明正,排中间还有个二妹,栎阳公主梁之凌。
栎阳公主的驸马是往届科举先皇钦点的状元,现在是吏部尚书。
梁明正现在已经到北戎的首都和北戎首领交涉了,并不知道他哥要当皇后。除了栎阳公主、驸马、太傅之外,剩下的一些亲朋好友都是新皇和皇后的旧识。
见过皇后以后,他们才知道新皇要册封的皇后其实就是传说中在宫变中被弑的先皇。原先的帝后,现在还是那两个人,但是位置完全调换了过来。
他们围在一起很难不会对宫闱秘史议论纷纷,毕竟各位亲友多多少少都离这个听起来就很有违常伦的秘密的当事人比较近。
栎阳公主兴奋地说:“我就知道,嫂子不可能那么绝情,眼都不眨就把我哥噶了。”
太傅:“哦?你怎么知道的。”
栎阳公主左顾右盼了一番,又特意压低声音,神神叨叨地说:“因为我哥是……”
栎阳公主:“工作狂。”
栎阳公主:“怎么说,把我哥留下来当牲口使让他做牛做马都比直接杀了性价比高。而且我哥就是那种特别沉迷政务的,不让他上朝批奏折他浑身都像有蚂蚁在爬,他肯定会天天求着嫂子让他处理朝政。”
栎阳公主最后锐评:“这就好像把他卖了,他还要求着帮嫂子数钱,不数他浑身难受。”
驸马:“这么说你亲哥真的好么。”
太傅:“你不也是牲口吗,你不管给先皇还是现在的皇上打工,都是帮公主的娘家人干活,最后钱还不是进了公主包里,四舍五入不也是白干活。”
不善言辞的驸马:“……”
驸马:“我这是,这是爱妻如命,我心甘情愿的,这怎么能和牲口相提并论呢。”
太傅大笑:“所以说就算栎阳公主把你把卖了你也是会数钱的对吧。”
栎阳公主反驳道:“我怎么会随随便便把我的亲亲驸马卖掉呢,他明明还能再为江山社稷和黎民百姓奉献自我几十年。”
驸马:“听我说谢谢你。”
总之,封后大典在亲朋好友的欢声笑语和诚挚祝福中结束了。
皇后,或者说刚升职为皇后的贞妃,在封后大典终于结束后把头上重重的凤冠随便一丢躺尸在了龙榻上,此刻他真的是要累毙了。
就算身体还算健康强壮,正值而立之年的皇后,也遭不住挂一顶五公斤的凤冠顶在脑壳上一天,更别提还披霞戴凤,身上的凤袍也是又沉又闷。
他真觉得。
这么一想,当年二姐也的驸马也是父皇在殿试的时候钦点的状元。
贤王突发奇想,既然如此,宁国每年都举办科举选拔文官人才,那为什么不能有武举选拔武官呢。
一直以来,武官都是从参军以后驻守边疆表现英勇的将士们选拔的,他此行和北戎谈和以后,边疆可以安定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战事但戍守边疆的将士也是必不可少的。不如通过举办武举,更好地从民间选拔能保家卫国的武官。
此时的贤王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政治构想里,满脑子都是回头要写信告诉大哥,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一直没有对任何人表态的北戎公主盯上了。
身着一袭红色劲装的北戎公主驭马而来,等到贤王反应过来的时候,英姿飒爽的公主已经到他的面前了。
贤王正疑惑公主有何贵干的时候,没注意周围的人全都散开了,把他们两个单独隔出来。
下一秒,他就被北戎公主横抱丢上了马背。
周围传来阵阵吵闹的欢呼,很多北戎人对他议论纷纷,因为中原来的面孔在北戎可不常见,而且还是被北戎公主看上的中原男子。
贤王懵了,自己只是来凑个热闹而已为什么会被北戎公主抓走,他明明没有参加选亲!
北戎公主鞭子一扬,高大健壮的马儿便飞驰起来,原本围绕得水泄不通的北戎人为公主自动让出了一条道路,公主就这样驮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