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想越心烦,唯恐自己的官位不保,他历经多方努力,才入琴做了个琴州县令,不会还没坐稳几天,就倒台吧…
想到这里,刘敬表现出身为一家之主的威严,大拍桌案,“都给我闭嘴!”
徐姨娘的抽泣声,刘主母的痛哭声,还有女儿们各自拉着自己母亲的劝解声,还有一众老妈子老婆子的叽叽喳喳声,齐齐都闭了嘴。
朝堂上皇帝最大,但在这刘家,他刘初最大。
“再说一句话,我我,我…”他随手抄起一个花瓶就砸在地上,“都死吧,死吧,全家都等死吧。”
刘主母见形势不好,督促着老婆子去叫大公子,也就是刘仲方,这大公子是家中读书最好的,也是最有地位的。
李意容和刘尔凝站在门口,也不进去。
刘尔凝担忧道,“我们真的要进去吗?只怕不太好吧。”
李意容小声道,“哎。这个时候,你的立场特别重要。”就跟官场里一样,必须要表明自己的政治立场。“而且只有你,我是不会进去的。”
众人见这个家中最小的妹妹进来,也没有在意。
徐姨娘刚开始还是不敢说话,后来见刘敬面色已缓,腰就直起来了,细数自己的凄惨过往,从以前刘敬落魄时说起,娓娓道来,而且她不说自己对刘敬多好,而是说刘敬对自己多体贴,这听得刘敬心中一软。
这时刘仲方也来了,见李意容跟一群侍女站在门口,朝她点点头,走了进去。
刘主母见自己的大儿子来了,好不委屈,抱着儿子挺拔的身体就哭个不行。
刘尔凝大胆的走到爹爹身边,没想到刘敬看都不看她一眼,呵斥道,“这里没你的事,滚下去。”
刘尔凝被骂了一通,一胆怯就想回去。只见李意容站在窗边,朝她挑挑眉,样子说不出的严肃,心中又是一怕,只得鼓着勇气把书信递了过去。
刘敬不耐烦地接过,“什么东西,非要我现在看!”他拆掉信封,拿出信纸,只见信上一一写着,他如何卖官鬻爵,走的还都是徐姨娘的门路。
这些事情,有些是真,有些他自己也不知道。信不知是何人所写,只是说特来提点,希望他好自为之,所受贿赂统统有四千多两。
里面那人还吩咐,当今之际,要尽快处理徐姨娘。因为如今风声正紧,若被御史大人抓住把柄,他的官路休矣。
刘敬看完吓得是魂不附体。一来,他的确有做过此等事。二来,听说这徐姨娘竟然还瞒着自己收了其他钱。当即雷霆震怒,上前重重甩了徐姨娘一个耳光,“贱人!你是打算害死我吗?”
这徐姨娘,要身姿有身姿,要脸蛋有脸蛋,又通些文墨,刘敬是爱极了的,从未这样凶过她。登时,她的一张小脸被打得红肿了起来,呆立在那里,“老爷。奴家做错什么了,你要这样打奴家?”
这一巴掌把在场的人也都打傻了。
刘敬指着她的鼻子道,“我问你,你借着我的名头,在外面到底收了多少,你说,你敢虚瞒一个字。我就打死你,说!”
“老爷!”徐姨娘大哭道,“刚才不是说过了嘛。真的没多少啊,不过几百两银子啊。”
她的儿子也上前劝解道,“爹,小娘的脾性你都是知道的。她就是爱美一些,她知道您为官清廉,绝不敢收太多啊。她最在乎的就是您了。”
刘主母在旁边趁机说道,“那可不见的吧。有些人骚里骚气的,谁知道做了多少坏事。”
刘敬怒道,“你还不说实话!”对儿子刘仲方大喝一声,道,“仲方,拿藤条来,家法侍候。”
刘仲方为难道,“爹,息怒…”
没想到在旁边一直不说话的刘尔凝道,“爹,藤条在这里。”
??
刘敬愣了一愣,接过藤条,拿藤条是刘敬最爱说的话,但无一人敢这样拿出来,因为这藤条足有拳头般粗细,一鞭下去,估计连命都没了。
刘仲方心想小妹何时变得如此心狠手辣,余光瞥见站在门外的李意容,心中起疑。
刘敬当着众人的面,连甩了徐姨娘四五个鞭子,打的她嗷嗷直叫,边打边问,“说,收了多少,你说不说!”
供认不讳
徐姨娘这次是真的没撒谎,通通是八百两银子。几千两银子,本来是该有的,但她后来还是不敢收。没想到会屈打成招,徐姨娘不得不承认了。
刘敬当夜就叫人把遍体鳞伤的徐姨娘送出了城,就当没有过这个人,又去了刘初府里,跟刘初商量对策。
李意容是刘初一手安排住进刘府的,他知道也许是首辅大人写的信,也就随口应承着,还这样那样的吓唬了一番,刘敬这才放下了心。
刘府当夜出乎意料的极为安静,没了徐姨娘在那边吵吵闹闹,刘主母顺势收了刘府所有的权,也开始对最小的女儿刘尔凝另眼相看。
这藤条来的太是时候。
刘仲方心里起疑,知道自己的小妹不会做这等事情,晚饭后,就来到李意容的房外。
说也奇怪,这李意容住在他们刘府,全部没有身为客人的自觉,也不出来跟他们一道吃饭,而要他们端饭进去,拿进去她又不吃。
“你不吃总不太好吧?”刘仲方问道。
李意容还在想科考案的处理方法,见到他来,高兴道,“来,刘兄,说说看,你对这次科考案的看法。”其实她的心中有些决定,跟柳时霜商量过,以不变应万变,重重地拿起,轻轻地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