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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花季

 

暮春三月,我踏着暮色回家,快近家门的时候,从远处望去,在自家二楼的阳台上,有一簇深色鲜艳的黄。我记得我家阳台上除了一株兰花之外,我没有种过其它春天开放的花卉,那么,这深深的黄色又会从哪而来呢?阳台上是种有三株可以入药的小野菊花,可在去年秋天的时候,这花就开过了,我也采摘过的,这些小野菊花可能在三月的春天里开放吗?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难道它们还有第二个花季吗?

当我走近家门的时候,细细一看才知道,确确实实是有两株小野菊花开放着,而且开得那么深黄鲜艳,在暮春三月的春天里,竟然是如此的黄花竞放!我兴奋地跑上二楼,直奔阳台,去看一下那两株在暮春开放的小野菊花。在今天,温室培育的花卉,你让它在什么季节开放,它就会在什么季节开放,这似乎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事了。可是,我种的这小野菊花,却是在露天阳台上自然裁种的,这种秋天的黄花,却在春天的三月天里开放,那就有点奇怪了。

我细细地看着这些黄色的小花,虽然是在暮春黄昏之后,但却还是十分可爱,黄黄橙橙的花蕊,白白雪雪的花瓣,还有淡淡悠悠的清香。看着看着,我的心里充满着温暖,但却一下子找不到它们开放的理由。我共有三株小野菊花,是那种可以泡茶入药的小野菊花,去年十月的时候,一场罕见的大旱,让其中的一株枝叶干枯了,那个秋天,它不再开花了;而另外一株,也呈现半枯的状态,不过后来还是救活了回来,有部分没有枯死的枝叶,慢慢地开出花来。再后来,我一直为它们浇水,那一株干枯的根上,慢慢又长出了新芽,而部分未完全干枯的枝节上,也分出了一些新芽,这些新芽慢慢地生长了一个冬天,到了春天,雨水充足了,温度也适宜,它们竟然也含苞了,然后又开放了!这些,都是在我出门之后的事了,在今天,在我回家的时候,这些可爱的小野菊花,竟然用那样可爱的笑脸在迎接我,报与我培育的春心

是的,是这样的,我现在算是明白了,那些在去年曾经枯萎过的小野菊花,它们的新芽,又长到可以开花的时候了,它们虽然在秋天应该开花的季节里受到了摧残,但却又长出了新的枝芽,在后来春天的季节里赶了过来,在这个暮春的三月里,好好地来一次怒放,好好地来一次补尝,让自己本该开放的生命,开出勃勃的生机。

我突然感觉到生命的伟大,虽然每个生命都选择了自己的季节,但是,无情的自然却总会摧残着它们,让它们的生命受损,让它们的理想破灭,让它们在本该开花的季节里,没有机会开花!可是生命就是生命,它们有它们顽强的本质,它们有它们生存的法度,既然它们选择了开花,它们就会在适当的时候开花,尽管可能会错过季节,尽管可能会迟到,然而,只要根还活着,只要心还活着,只要是开花的种子,只要是开花的季节,它们就会开花!

我一度又一度地审视着这美丽的小花,心中荡漾起了一阵又一阵的温暖,就在这个春天,我的小野菊花,有过二度的花季。我看到它们枝下新出的幼枝,我敢断想,它们仍然又在酝酿着,今年这一个秋天,再来一次疯狂的鲜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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