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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源山系列——大师和导游

 

一路好走,我寻找弘一法师的舍利塔。从弥陀岩往下走来,径往老君岩方向走去,不远处,就是弘一法师的灵塔。在哪里,我们能看到青松翠柏环绕的舍利塔。在塔边的岩石上,有一尊弘一法师的石雕坐像,神态安祥静奕。在大师的石雕像前,不知是谁在上面放了一束鲜花。

想起大师圆寂于泉州之后,多少人慕名来到他跟前,向他讨教精神,向他讨教学问。此时,我默默地站在他佛像前观望,心中有些不解之结,渐渐明朗这时,走来几位外国朋友。根据我判断,他们是几位美国朋友,在导游的陪同下,徐徐走向大师的坐像跟前。他们在岩石底下,出神地凝望着。

有位先生问道:“这岩石上的坐像是谁?”于是导游告诉他:“这是弘一法师!诗人,画家,音乐家”导游的回答,像是在介绍一处景点,这让我的心,从里到外有些微凉。大师是随口一句话就能说清楚的吗?不,不是的!但我不会英语,那一刻,有一种沉重的惋惜重重地扣在心头。

我很想告诉这几位外国朋友,这是我们敬仰的弘一法师!我还想告诉他们:在他的一生中,不管是音乐、书法、绘画还是戏剧,都颇有造诣。他是中国话剧的开拓者之一,是中国西洋人体画像的倡导者。而最为难能可贵的,是他从日本留学归国之后,为了传承中华民族的禅宗戒律,毅然抛下爱恋已久的日本妻子,剃度为僧。

是的,这位“二十文章惊海内”的大师,集诗、词、书画、篆刻、音乐、戏剧、文学、戒律、佛法、教育、哲学、社会、环境等诸多学识于一身,在多个艺术领域上,开中华灿烂文化之先河。此时,站立于此,我多想哼起他那首送别:“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我想,音乐是没有国界的。我想告诉他们,这是用美国歌曲梦见家和母亲填写的一首歌。但是,当我看到几位外国朋友望着大师的雕像,边走边看边啧啧评说时,我相信,他们知道坐在岩石上的老人是谁,他有多么高的国际声誉。我想,他们也该知道,在佛学和戒律上,一样是没有国界的

所以在清源山,有些故事不需要太多解释,依然有人能够理解!晚年,弘一法师游历了闽南地界无数的名山古寺,与泉州佛教发展结下不解之缘。1942年10月,63岁的弘一法师圆寂于泉州温陵养老院的晚晴室。逝前写下遗嘱——“悲欣交集”四个字。后来,大师的弟子将他的舍利安葬于清源山之上。

一阵深深的欣慰让我走向来时的路,远远地拉开了这几位外国朋友的距离。在我的身后,一样留下了“悲欣交集”四个字,以及赵朴初先生为大师题写的对联:“千古江山留胜迹;一林风月伴高僧”!是的:“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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