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而且卓耀杰死了之后朗县里的全知教教徒似乎一夜之间就沉寂了下去,已经很久没有举行过聚会了。”
当初沈君尧就觉得奇怪,朗县一个如此偏远的地方竟然有数量不少的全知教教徒,甚至比其他更为发达一些的州县都要多。如今看来,这里极有可能就是全知教的一个大据点,为的就是守住这走马坡里的秘密。
卓耀杰的死,绝对不简单。
“按照方才梳理的线索推断,眼下最大的疑点就是如何在无人的情况下将洞口堵住并重新装上防护架。当时卓耀杰与齐啸是同时进入的,里面也没有碰见其他人,如今卓耀杰作为本案最有可能的施行者也已经身亡,另外知情的官差也相继死去,所有的人证都清除了个一干二净。”
沈君尧的每一个字落在时均耳朵里都是巨石一般的重击,他翻动着记录册,思绪不宁。
“眼下先把关注点放在那两个叛徒身上,如果这两人还活着就必定能找到指证平阳王的东西。”
希望虽弱,但尚未熄灭。
雪依然在下,山洞里火把的光随风而动,姜甯看着越来越少的士兵尸体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还有八十来具尸体,加班加点的话后天凌晨应该就能全部查完了。
462 真正的叛国者
虽说姜甯喜欢躺平,但工作怼到脸上的时候她反倒宁愿争分夺秒早些干完好休息。
得益于大家的帮助,剩下的骸骨果然在她预想的时间里完成了。
天刚亮,雪也停了,三天不曾露面的太阳从云层里探出半张脸来,沈君尧让齐啸把那些来协助的仵作们送走了。
他们都知道这件案子事关重大,不该问的不该提的是一句都没张嘴提,除了验尸之外仵作们并不清楚御宁卫这边还发现了什么,沈君尧便也放心了一些。
瘦猴和老徐跟姜甯挥手作别,姜甯还有些小感动,下次再见又是遥遥无期的事情了。
“人都走远了,倒也不必这般不舍。”
沈君尧那略带酸气的声音在姜甯耳边响起,姜甯侧过头刚想揶揄他两句,一包糖炒板栗就递到了她面前。
香甜软糯的气味飘进鼻孔,姜甯感觉原本混沌的大脑瞬间清醒了,她接过来袋子打开一看才发现,里头的板栗居然还是剥好了的。
“大人,你剥的?”
姜甯的眼中带着惊喜,亮晶晶的,沈君尧那句“不是”就这么吞了下去,面不改色就点了头。
齐啸站在旁边眼睛瞪得老大但不敢说话,只能在心底默默替那个剥板栗的怨种白衣默哀。
暖呼呼的板栗像一个个圆滚滚的黄金小球,姜甯塞了一个进嘴,满足得眼睛都弯了起来。
她踮起脚凑到沈君尧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轻轻撩拨,“大人,我对你的喜欢好像又多了一点。”
热热的气息扑在耳边,姑娘娇俏绵软的语调像猫爪在他胸口挠了两下,沈君尧耳朵上的热量扩散到了半边脸颊上。
就那么一瞬间,他想把姜甯搂在怀里抱紧一点,似乎这样才能缓解他澎湃跳动的心跳和无比雀跃的心情。
不过姜甯把话说完也害羞,撩完提着板栗就往曹奎那边就跑,沈君尧回过神来人都已经走远了,他也只能笑着就跟了上去。
齐啸站在旁边跟好几个白衣一块目睹了全程,忍不住搓了搓手臂上的汗毛,“时百户,你觉不觉得指挥使这模样很像鬼上身?”
时均原本因为案件进展不佳心情有些低落,闻言还是忍不住笑了,“齐百户,你得适应适应,沈指挥使当开屏公孔雀的场面确实是比较少见。”
自从走马坡的山洞被发现开始,连日来案件侦查任务繁重艰难,大家连轴转了许久一个个疲态尽显,沈君尧让所有人都休假一日,留下两个白衣看守山洞明日再轮休。
所有人都离开了,除了姜甯他们这个诡案小组和齐啸……
“我知道大家都很疲惫了,但眼下案情有了进展和疑点,还是先以案子为重吧。”
吸血的资本家果然是给点甜头立马又扇你一巴掌,姜甯觉得手里的板栗一点都不香了。
时均看着姜甯脸上肉眼可见的扭曲,脸上流露出愧疚来。
他突然朝着姜甯和曹、齐三人十分郑重地鞠躬拱手行了个礼,“实在是对不起大家了,等案子侦破,我一必定尽量补偿你们。”
齐啸闻言不在意地摸了摸胡子,看起来还有些不好意思,“我难得跟着指挥使办一次大案,是我的荣幸。而且当初走马坡这押运队失踪也是在我辖区里发生的,于情于理我都责无旁贷。”
时均弯腰低头还没从这番话中回过神来,曹奎直接上手把他拽直了。
“我们中途轮休过的,倒也没那么辛苦。跟在沈大人办事,哪有不辛苦的,都是兄弟,说这些屁话做什么。”
姜甯内心忍不住os:该死,又被这两个糙汉装到了。
一个团队的,姜甯心里也分得出轻重缓急。
就如曹奎所说,她好歹也轮休过几个时辰的,在这种关键时刻确实是应该争分夺秒,要抢在平阳王有下一步动作之前找出证据打他个措手不及。
思及此姜甯也不跟沈指挥使计较了,扔了颗板栗进嘴就伸手指向远处的地面。
整整齐齐排着一些具骸骨,这是大家共同努力下找出来的,真正通敌卖国的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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