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是走不成了,吕行只能把人迎进屋里,叫妻子章氏去倒两杯水过来。
时间紧急,姜甯也不废话,直接问他和章氏从朱春来家中经过听见了什么。
吕行回忆了一下才接话,“没听得太清楚,毕竟就是刚路过,只依稀听见秀珍说没钱了,明日朱春来要回来了不好买菜什么的,冯婆子就抱怨了两句。”
没钱了。
沈君尧瞬间抓住了话里的关键字。
朱春来说了,留了足够的菜钱和尾款给秀珍,但秀珍却克扣了鲁坤的工钱。
克扣了一两三吊钱,居然还是缺钱。
那钱,到底花到哪里去了?
沈君尧将这个疑问先记了下来,随后才找上了郭东。
郭东家的门依然关着,姜甯敲了好一会儿也没人开,吕行正好背好背篓出来,看了一眼便道,“郭大哥他应该是出去收猪仔了,一般都是早上这个时候去一趟,午饭之后去一趟,把猪收了再回来现宰,卖的时候都是最新鲜的。”
“那郭大嫂呢?”,姜甯看着门起了疑心。
吕行也不太清楚,摸摸头说大概是去买菜了。
因为绣娘说朱文跟在郭大嫂后头鬼鬼祟祟出去了,姜甯便问起吕行在案发当天午后可有见过郭东两口子,吕行点点头。
“有的,那天酉时初吧,郭大哥和郭大嫂一块回来的,车上推了三头大猪。我娘子看切出来的下水很新鲜,还管他买了些回来做卤味。”
吕行说完见沈君尧没说话,掂了掂背篓就告辞了,姜甯扯了扯沈君尧问他想到了什么。
沈君尧摇摇头说觉得有地方说不通,但还没想明白,暂且按下不表了。
两人跨进朱春来屋里才发现他浑身都湿透了,旁边放了个木桶,地上还有一滩水渍。
曹奎轻咳了一声解释起来,“他醉得厉害,问啥都是胡言乱语,我只能先把他弄醒。”
“问出什么了?”,沈君尧瞥了一眼朱春来,眼神落在了屋顶上。
“他倒是知道朱文跟郭小柔的事,但郭东当时就骂了郭小柔一通还把她关了起来,随后郭大嫂又送了些肉上门说不要因为孩子的事情上伤了和气,他也就没管了。”
姜甯有些无语,感情这两家的大人就压根没当一回事……
朱春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小柔是个好姑娘,但郭东不愿意我们也没想过强求,又不是没有别的姑娘了,何必把关系闹僵。”
姜甯问他知不知道朱文得罪过什么人,他还是一味摇头,“家里全靠我工作赚钱,我忙得很,回家倒头就睡,秀珍把孩子养的很好,我没有多过问。”
得了,又是丧偶式教育,难怪惯出一个没脸没皮的熊孩子。
姜甯和曹奎在这头继续问着细节,沈君尧却突然踩上墙壁用轻功翻上了屋顶。
他立在房顶上,目光逡巡扫过朱春来家整个屋顶,在临巷墙壁的瓦片上发现了些异样。
276 饺子
庆京属于季节分明的城市,冬夏温差大,降水集中在夏季,民居的瓦片上并不容易长苔藓,倒是很容易长一种矮小的瓦松。
瓦松矮矮胖胖,叶片肥厚,叶面翠绿叶底浓绿,夏日雨水充足叶片的水分也更足。
而沈君尧站在屋顶上能看见临巷的墙头瓦片有一片稍微暗一些的痕迹。
那一片的瓦松似乎被重物压拽过,统一朝着屋内的方向歪去,不少叶片被压扁,也有零星掉落的,干瘪着落在瓦片上。
中间还夹着这一些瓦松直接被压得翻向屋内那一侧,几乎与瓦片平行了。
但瓦松生命力顽强,即便被压歪也依然坚强生长着,于是就在那一块范围里斜着长,形成了与周围颜色不一致的情况。
姜甯发现了沈君尧目光落在瓦片上,她可不会轻功上不了房顶,只能眼巴巴朝着沈君尧问了起来,“大人,屋顶上发现什么了?”
阳光灼人,迎着光往上看刺眼得很,姜甯只能抬手挡光看过去,从沈君尧的角度去看,只能看见她一张一合的嘴唇。
就这么一瞬间,他脑子里浮出昨日姜甯微热的手指蹭在他嘴唇上的画面。
沈君尧,上值中,想什么呢。
他敛住心神,为自己办差期间起了不该有的杂念感到一丝羞愧。
“凶手应该是翻墙进出的,瓦片上留下了拖拽痕迹。”
姜甯当时看朱文的尸体就知道朱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如今瓦片上有拖拽痕迹,极有可能是凶手拖着尸体翻墙而入留下的痕迹。
她让沈君尧仔细查看瓦片和瓦松,寻找上面是否有暗红色的干燥血迹。
曹奎闻言则走到了屋外去,他站在沈君尧那个位置的下面,睁大眼睛在瓦片下沿和地面处搜查起来。
朱春来看着她们三人各忙各的,自己仿佛像个局外人,他甚至不知道儿子已经如此顽劣,只觉得一种无力和沮丧遍布四肢百骸。
时间分秒不停往前流动,沈君尧和曹奎同时有了发现。
屋顶的瓦松上找到了零星几滴暗红色血迹,其中一块有缺口的瓦片下沿也沾着同样颜色的血迹。
凶手确实是搬着尸体翻墙而入的,而且是用什么东西将尸体装了起来,所以血液滴落并不多,痕迹并不明显。
“朱文在别处被杀害,随后凶手将尸体带到朱家,将秀珍和冯婆子也杀死之后才布置的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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