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行事之时,还望三思
大臣话里话外都是对皇上的尊称,但语气中,却听不出丝毫的尊敬。
那双有些浑浊的双目之中,也满是对冯子期的轻蔑。
若不是因为各种意外,这皇位又怎会落到这么一个出身低贱又一无是处的废物皇子身上?
这一声声的陛下,其中满是戏谑之色,就像是对着一个在玩过家家的小孩说的话,很是阴阳怪气。
冯子期面上一派天真,将不谙世事的孩童演绎的惟妙惟肖,谁也想不到,他这副身体中,其实装着的,是另外一具邪恶的灵魂。
他拿出那两枚符篆,语气中满是童真的问道,许卿想要这个?
许丞相看到这符篆,眼神中的贪婪浓郁的都快要溢出来了。
老臣多谢陛下赏赐!
说着话,许丞相居然不顾尊卑,直接伸手,想要将冯子期手中的符篆抢过来。
但见冯子期肉嘟嘟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单纯的笑。
此时许丞相干枯苍老的手指尖,已经碰到了冯子期柔嫩的手背。
然而下一瞬,这大臣便捂住手发出了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
在场众人都被这声音吓了一跳,一时间每个人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只见许丞相的右手,从中指尖开始,血肉连带着森森白骨,居然如同被火焰舔舐过的纸张灰烬一般,开始一点一点的飘散在了空气中!
侍卫们还不知发生了何事,立马拔刀涌向前围住了大臣,更有一队侍卫,竟然将刀尖对准了冯子期。
许相!您怎么了!?那侍卫长扶住了许丞相被疼痛折磨的摇摇欲坠的身子。
此时侍卫长才看到了许丞相右手之上的异常。
此时许丞相的右手,已经融化到了手掌,四根手指已经消失了
侍卫长武功高强,但又哪里看到过如此诡异的景象,他吓得如同被毒蜂蛰了一下,立马松开了许丞相后退了两步。
惨叫还在继续,许丞相承受不住这种痛楚,身子倒地之后,开始在地上不停的翻滚。
他一手紧紧抓着另一只胳膊的手肘,惨嚎不止。
救我救我啊!
许丞相官袍之上满是尘土污渍,气度全无,比之乞丐还要不如。
因为惧怕,周遭的侍卫居然没有一人敢上前将许丞相扶起来。
人人都后退了一步,距离许丞相远了一些。
冯子期无视了周边对准他的刀,而是缓缓的朝着血肉已经融化至手掌的许丞相走去。
他站在挣扎翻滚的许丞相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脸上依旧带着纯真的笑,却是一字一句的说出了一句绝不会在孩童嘴里说出的话。
低贱如蝼蚁一般的东西,也敢触碰姐姐的东西?
就你也配?
许丞相被极致的痛苦折磨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偏偏神志又十分的清醒,想晕过去都不行。
别人没有看到,但他可是看的清楚,冯子期这原本唯唯诺诺胆小如鼠的傀儡皇帝,脸上虽然带着笑,可他的眸子中,却没有任何的情绪,淡漠的令人心惊。
看着他的眼神,就像是看着路边的蚂蚁和水沟中的臭虫。
这绝对不是冯子期!
这绝对不是他们的皇帝!
这是妖物!
是妖物!
许丞相大张着嘴,想要大声的说出这个真相,可他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那侍卫长与许丞相沾亲带故,看许丞相如此痛苦,想上前直接斩下许丞相的右臂,他以为这样就能让许丞相不再承受血肉莫名消融的痛苦。
大人!大人您忍耐一下!
许丞相明白侍卫长的意思,此时他心想,长痛不如短痛,已经消融到了手臂,这条胳膊已经废了,不要也罢!
只要能阻止这种痛苦,怎么样都行!
冯子期也不阻止,就那样笑盈盈的看着一群人兵荒马乱。
此时这些人还不知道,他们将要遭遇什么。
他们也不会想到,那个可以任人欺凌的小可怜,早都换了一副芯子。
他们以为拿捏在手中的小皇帝,早已变成了一个恶魔。
阮冬灵和段天河并肩同行,他们飞行在半空,俯瞰着人界的土地。
阮冬灵心中藏着事,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这样一眼看下去,大地之上的那些地裂全都不见了,就像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般。
平和的让人不安。
小师妹你有没有觉得,事情好像有点太顺利了?段天河看着下方的人界,也是显得忧心忡忡。
是啊,确实,事情太顺利了,顺利的让人有点不可思议。
阮冬灵思虑再三,最终决定将腐兽的事情告知段天河。
在阮冬灵说的时候,段天河静静的听着,显得很平静。
说完之后,阮冬灵感觉心中压着的一大块石头,分量好像轻了一点。
她自觉才智有限,很多事情,她一个人也许想不到,多一个人知晓,便能弥补她思虑中的漏洞。
阮冬灵以为听了这事,段天河会很惊讶,可是段天河平静的让阮冬灵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