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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时妄想到他爸总会在自己面前说些贬低江愿的话,他嗯了一声,“如果不是岑玹那一番话,我也同样认为他们恨你到了骨子里。”
“他一面威逼利诱将你逐出帝京,又暗自托人接济你,他一面说着恨你说着无法原谅你,却依然心软没有对你赶尽杀绝。”
说着裴时妄轻嗤一声:“阿愿你说,我这性子到底是像谁?我倒觉得更像我爸一些。”
“一样的别扭。”
一面说着不会原谅江愿的抛弃,却再次见到久违的爱人还是心中悸动,忍不住想靠近。
一面说着狠话讨厌江愿的所有欺骗和隐瞒,却还是可以抛开一切占有他。
只因为那是江愿,此心唯他一人。
沈慕时伸手,手掌裹着裴时妄的手背,轻轻揉着他。
“阿时,其实我该谢谢伯父。”
“可……”裴时妄摇头:“如果不是我爸因我性命垂危做出了这般过激的举动……你不会离开帝京,不会过上颠沛流离的生活,我们也不会分开六年……”
沈慕时却不这么想:“阿时,若没发生这些事,我一定会受我爸的影响,会受那些债务影响,永远会自卑于自己的身份,无法更上一层。反而在y国的经历恰恰让我一步步站稳脚跟,摆脱掉了江氏的枷锁,成为了更优秀的沈慕时。”
“是能够与你并肩,是不会再听到旁人指点的沈慕时。”
裴时妄明白他的顾虑,可若是当初的他没能成功呢?六年来依旧是碌碌无为呢?
虽然没有这种可能。
他知道江愿一直优秀。
但……还是后怕。
“可说到底,明明是我多管闲事遭了报復,你又做错了什么,难道仅仅是因为认识了我,才被我爸迁怒?”
“何其无辜?”
沈慕时安慰道:“伯父他们自然是关心则乱,他们爱你所以迁怒于我,他们爱你所以也爱屋及乌地帮扶着一无所有的我。”
“倒成你安慰我了,”裴时妄叹了口气:“我爸这样对你,你一点不怨他吗?”
沈慕时摇头,他确实不曾怨过,他只会觉得一切是他咎由自取。
他只会懊悔,若是当时阿时不认识他该多好,就不会生命垂危了。
裴时妄心口堵得慌:“傻不傻。”
沈慕时点头:“嗯,傻。”
裴时妄被他这样子逗乐,“真是傻得无药可救。”
这边的岑玹紧赶慢赶地回到家。
见到正在敷面膜的母亲,笑着说:“母上大人,我回来了。”
岑夫人仰着头,很敷衍地应:“嗯。”
岑玹又道:“漂亮的妈咪,这几天你都有时间吗?”
岑夫人依旧一个字应:“嗯……”
岑玹说:“妈咪,你过几天给我做一次菜呗。”
“不做,”岑夫人想也不想,直接拒绝:“做菜你找保姆阿姨去。”
岑玹继续说,“我很久没吃你做的了,怪想念这一口的。”
岑夫人:“那你继续想吧。”
岑玹继续抛出鱼饵:“我过几天邀请了朋友来家里做客,您不露俩手?”
“没兴趣,”岑夫人再一次拒绝,“我可以让店里的大厨空出时间,露三手给你,招待朋友足够了。”
“哎呀,倾国倾城的妈咪,我可是夸下海口说您做菜比大厨还厉害呢,您可不能让我丢面子呀。”
“你的面子值几个钱?丢就丢了,没事一边儿去,挡住你妈我看电视了。”
正好这时弟弟岑琅走下楼梯,他听到了楼下的一番对话,不禁调侃说:“哥,你这请的是什么朋友?竟让你这么大费周章地请妈给你做一顿菜?”
岑玹嘿嘿一声,终于有人问到点子上了,他给岑琅竖起了大拇指。
“这话问得好,我和这两位朋友也是好久没见了,今天在店里偶遇了,我可是废了不少嘴皮子邀请他们来家里做客呢。”
岑夫人一听,不禁好奇:“哟,玹啊,你这俩朋友什么来头,听起来可比你面子大。”
岑玹扬了扬头:“是我江愿哥,还有……”
话没说完,岑琅和岑夫人异口同声道:“你说谁?”
“江愿哥啊,还有……”
“你这臭小子,掰扯半天你是说不到正经事上,”岑夫人扯下脸上的面膜,丢到桌上,她大喊了一声,“薛姐,你拿上车钥匙,一会儿和我去躺生鲜市场。”
“不是!妈!我还没说完呢!”
岑玹见着岑夫人噔噔噔踩着拖鞋上楼,不禁笑了笑,却瞥见一旁岑琅走近了几步。
“哥,你说是……江愿哥要来?”
“是啊,你不也挺想他的吗?”
“嗯……想。”
我求之不得
“阿琅,你还记得我们有多久没见江愿哥了啊?感觉很久了……”
岑琅沉声开口:“一年四个月。”
“一年四个月?都这么久了……还得是你记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