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不明
庞六儿一听这话,便就是心里隐约觉得不大妥,却还是顾不上这些,隻赶紧离开这边。
那厢六儿走远了些,郑荀这才扭头看向门外的一众人,男人眉紧拧着对陈黄氏道:“你就是陈黄氏?你夫家子侄可是熙和八年生员,家中长辈竟怎如此不堪。”
又看另一婆子及她家中男人:“你儿子吴二宝在县衙里当差?”
转而又面不改色将几户人家情况说了。
郑荀那日刚入府衙,在场的有几人倒是见过,隻他那时身穿绿色官袍,前呼后拥,左右开道,别的不论,周身的气势就在那处,回来夸得不着边际,也就只见了那一眼而已,哪个看热闹真敢直盯着县爷瞧。
这会儿光线微暗,男人身着牙白色圆袍,一时竟没人能认出来他。
不过他这话已将众人吓唬得不轻,别说那秀才老爷,就是吃着公家饭的衙役在这些人心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到了他嘴里反是不值得一提。
众人面面相觑,谁晓得庞寡妇招惹的这人是个什么来历。
那胆子小的,已拉着自家妇人悄悄从后面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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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荀回屋的时候,六儿好容易将两个孩子给哄睡下。
“睡了?”
“嗯,今日元儿书怕是念不成了。元儿还好,月姐儿胆子小怕是有些吓到,直梦呓,明天我喊个婆子回来给她唤唤魂。”
六儿没问他外面那群人怎么办,隻一心担忧着月姐儿。
郑荀俯身摸了摸月姐儿的脸蛋:“我让人去找个。”
“不用,那周家的婶子就会这个,月姐儿以前常被吓到,都是找的她。”
两人间如今似乎除了孩子,再没别的话好说,六儿以前可是连鸡今日下了几隻蛋这类琐碎的事也要跟郑荀讲的。
六儿先前水已烧好了搁在灶台,她端了盆水出来把身上擦干净,又重新换了水洗脸。
她自屋里取出个瓷盒,将盒子里浅红色的膏状物一点点涂抹至脸上,郑荀拥住她,帮她抹平开:“这才两日,像是有些用。”
这膏是三月时候桃花摘下,晒干磨成粉,并加以蛋清、珍珠粉等物,製成膏状,有美白嫩肤的功效。
六儿没理会他。
郑荀年纪轻轻,虽在庙堂上据理力争,私下并不大会说些什么小女儿的话,端着张老成的脸道:“不过这样也好,哪个都比不上六儿美。”
六儿:“……”
“昨天你走得急,我也没问你在哪处买的,回头我折了银子给你。”哪个妇人不爱容貌,六儿如今不忙,手上银子也宽裕些,郑荀递给她,她便动了几分心思。
郑荀手下摩挲的动作顿住:“京中个婆子自製的,旁处也买不到,我请了她过来帮你调理身子,如今已在路上,就这几日到。”
这种婆子大都是宫里放出来,以前伺候过贵人的,能请过来定也是花了番功夫。
六儿一听虽不知道难请,也知道肯定要比膏贵得多,便有些急:“我不要,你让人回去,又花那个冤枉钱,多了我可没得补给你。”
“哪里没有,我不是给了你个箱子。”
“那留着给元儿和月姐儿的。”六儿倒是分得清楚。
郑荀心道若不借着元儿和月姐儿的名义,她哪里肯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