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别胜新婚()
如生的小蝴蝶。
沈流境抖了抖开了毛边的袖子,倒觉得这衣服还能再凑合一阵。
仇染看他将那埋汰衣服穿出一gujg贵来,愈发肯定他是哪家的大少爷。不过看他将那破屋子收拾得仅仅有条,外面捡来的木柴垒得整整齐齐,全不像是落难的少爷,倒是跟经验十足的猎人一样,不由得好奇:“你到底是怎么落到这步田地的?”
“家里钱多遭人恨,从小也不知道遭了多少回殃。”沈流境拨着面前的柴火,一脸淡然,“习惯了,这大概是每个锦城富户后代的必经之路吧,一辈子怎么也得给人绑架个回。”
“你是锦城人?”
“对啊。”
仇染将下巴缓缓放回膝盖,有些感慨,“我也是锦城人……已经好多年了,都快忘了。”
“原来还是同乡,怪道我跟姐姐有缘!”沈流境两眼放光,把自己的烤鱼又往仇染跟前凑了凑,似乎十分期盼她尝到自己的美味。
仇染接过烤鱼,在树g上坐得久了,曲着的腿有些发麻,腾出手捶捏了几下。
沈流境见状,搬过来一截小腿高的树桩,好让她坐高一些能舒展些。
“腿是怎么伤的?”夏日的衣衫轻薄,沈流境无意看见仇染脚腕上的伤痕,猜想她走路不便大抵是外力所致。
“跟你差不多吧。”仇染压下脚筋处的酸胀感,似乎对这些已经不甚在意。
她并未多解释,显然也不是不想提及此事,沈流境便没有追问。
若说起大致遭遇,仇染确实跟沈流境差不多。
这些年仇染在河上扎根,俨然把救她的阿婆当成了亲人。她抱怨命运不公,也曾伺机报复,然而便是如今这步田地,她也不忍将年迈眼盲的阿婆再丢下,是以一直安居在这里,靠自己的手艺尚能保证二人的温饱。
只是近年阿婆的身t大不如前,医药的花费大了一些,仇染原想过拿一些那瀑布湖下古墓的h金以解所需,但h金在河上的流通极为严格,基本被各家军系所把控,少数也都在当地豪绅手中,平民百姓买卖h金都要被盘查得一清二楚。
她倒并非怕墓中的h金被军方收缴,只是她复仇未成,如果让一直觊觎这笔h金的继兄夏柏川知晓线索,到时候怕只会白白又便宜了他。
仇家已经被夏柏川霸占,她此生就是si也得拉他陪葬。
尖锐的针头刺进r0u里,一瞬的疼痛让仇染从往事中回过神,她连忙挪开手将指腹的血珠吮去,剪了线头将绣好的裙衫折好。
今日又是交东西的日子,这几件裙子本身就贵些,那些夜场小姐出手也不会吝啬,估0能有个两百来块,这个月的医药钱又可以宽松些了。
思及此,仇染的心情略好了一些,收拾好东西到村口赶去城里赶集的牛车。
河上虽是纷争之地,军区所辖的区域内尚且繁盛,傍晚的灯红酒绿也依旧喧腾。
仇染挨家送完绣件,只剩两件裙子是给舞厅的小姐的。白日里舞厅都在歇业,她在城内买了一些必需品,等到傍晚舞厅快要正式营业时赶去。
只是今日对方似乎有熟客在,一时不得脱身,仇染只能在化妆间等着。
舞厅的喧嚣渐渐升起,隔着一堵墙仇染都能听到里边的沸腾,想那纸醉金迷霓虹闪耀,一阵不耐。
上钟的舞nv陆陆续续进来开始打扮穿衣,仇染看着年轻的姑娘像花蝴蝶一样四处飞舞,不觉眼花缭乱。
有面熟的舞nv看到仇染,兴起一问:“你又给丽姐绣了什么?上次你给她改的那条裙子倒好,等有时间你也给我改两件。”
仇染将绣了花纹的裙子展开给众人看,温顺地应着声,顺便招揽了几桩新生意。
舞nv们看过新鲜,又忙着上妆,一边闲聊:“哎你们听说没,南军区的那位出了事,估0着池啸还要回来接管的。”
“池参谋啊,倒是b那位看着面善。”
“嗤……说你眼睛不好吧,面善你是哪儿瞧出来的,都是一个人手底下出来的,能是什么善茬。”
“总by晴不定杀人不眨眼强吧,我反正每次看到那位都心里打怵,要是池参谋回来,多的是人乐意。”
“乐意不乐意的,我们只管循规蹈矩赚我们的钱,再怎么着也轮不到我们接触这些人去。”
……
仇染垂着眼,听进去了一大半却只有一半理解,她住在村子里不大了解军区的事情,都是听别人议论,知道姜系这一支发展最迅速,如今河上有一半都被其管辖,又听闻统帅姜复手下有五名出se的将领,各有各的难缠,总之不是小人物。
不过如舞小姐们所说,这些人物她也接触不到,只盼这太平日子能多一日是一日罢了。
仇染又等了一个多小时才拿到钱,出了门夜se已浓,黑暗中五颜六se的灯牌愈发耀眼。
想必阿婆还在家中等着,拖了这么久她该着急了,仇染把钱收好,匆匆提步。
她的腿伤当年处理不好,落下了遗症,走得快了便扯得有些疼,她只能找地方坐下来休息。
此处已离城门口不远,仇染为了路程短些,绕了好些小径。她常来城里采买东西,对路况相对熟悉,因急着赶回去,也忘了警惕,在巷口的石墩上歇了一阵方要起身就被冷不防套了个麻袋。
对方专为出其不意,毛糙的麻袋刮得她挣起的手臂火辣辣疼。
挣扎之间仇染听到对方的说话:“一个瘸子用得着大费周章么,别到时候赔了钱又惹上是非。”
“有脸蛋有身材就行,多的是爷好这口。我看人时常进出舞厅,没准是做什么皮r0u买卖……再怎么也不会把本赔进去。”
仇染一听知道自己是早被盯上了,惊慌更甚,拼尽全力挣动四肢。对方一时松手,仇染整个摔到地上,她顾不得喊疼,在麻袋里毫无方向地滚动爬行,俄而听到别的动静掺进来,似乎绑她的两个人跟人较量起来,仇染竖起耳朵只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远处,竟是半天没了声响。
仇染挣不开麻袋口,散乱的头发被捂出来的汗黏在了脸上,跟眼泪糊成了一块。就在她觉得快要力竭窒息的时候,头顶的束缚忽然被打开,她再度看到沈流境的面庞,背着月光有些许深沉。
仇染惊鸿未定,不清楚沈流境怎么会在此处,扶着他递来的胳膊勉强立起身,嘴唇嗫嚅,yu言又止。
沈流境在唇间b了下手指,压低的声音掺着未平的喘息,“我把那些人引开了,等回去再说。”
沈流境背着仇染出了城,村里赶牛车的大叔尚在等候,看到沈流境明显一愣。
仇染只能临时找个借口:“这是我堂弟,我崴了脚正好遇到他,顺便跟我一道去看看阿婆。”
大叔不疑有他,扬了下鞭子笑说:“怪道瞧着有些像。”
沈流境似乎并不觉得,反口就问:“哪里像?”
大叔一时说不上来,只觉得两人眉眼长得都挺好看。
仇染连忙拉了下沈流境的袖子,让他别在这个话题上多纠缠。
村子里还有殷若芳是见过沈流境的,仇染虽编了借口,也没法让沈流境就此留在身边,阿婆眼盲倒是省了她再绞尽脑汁隐瞒,仇染便让沈流境暂且歇在隔壁房。
至于沈流境进城去做什么,仇染也没多问。毕竟她自己也瞒着许多事情,对于别人的秘密也无心过问,不过今日还是承蒙沈流境来的及时。
想起那阵惊险,仇染仍旧觉得有些心慌,安抚阿婆睡下后掩门出去。
仇染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