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究还是贪恋美色的,这一点他必须要承认。
薄以扬的手臂撑在谢清嘉身侧,他脸上的表情是虔诚到忠诚的,甚至于献祭的程度,眼界颤抖着,低头亲吻谢清嘉,从额头到心口,温柔缱绻的像是在表达忠心。
谢清嘉眼神微微的迷离,呼吸也渐渐的急促起来,只不过他到底是没有忘了自己刚才买来的东西,随手抓了一个捂在手心,声音有些喘:“试试这个。”
身上人的动作顿住了,薄以扬望着那逼真的通红和青筋,神色是犹豫的。
他爱谢清嘉,但对于这种假的东西,却是有些排斥和恶心。
有真人在旁边,他不愿意用这东西。
但谢清嘉就那样直起身子,直勾勾的看着他:“我想看,不行吗?”
眼神是单纯无辜的,似乎在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然而细看上去就能看到那是一种天真的残忍。
跃跃欲试的,兴致盎然的,同时也是事不关己的,冰冷淡漠的。
薄以扬想起上一世,无论在床上如何摆弄谢清嘉,谢清嘉都会忍着,心里又酸又涩,以前的嘉嘉,从来不舍得强迫自己,也不愿意看自己难受,就算很多东西谢清嘉开始不愿意,但只要他稍微表现的难过一点,谢清嘉就会不忍心的乖乖就范,包括但不限于各种姿势,各种地点,以及各种污言秽语。
现在倒是反过来了,薄以扬手指抓紧了床单,看到谢清嘉亮晶晶的眼睛,横下一条心来,只要嘉嘉高兴,他有什么不能接受的?无论干些什么,总比嘉嘉找别人要好。
于是谢清嘉就那样兴致勃勃地坐在床上,看着薄以扬一点一点的吞进去,他的表情痛苦而隐忍,脚趾都绷紧了,支在床上的手臂微不可察的哆嗦,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点点的冷汗,唯独一双眼睛湿漉漉的看着自己,似乎在求表扬,让他饶有兴味的勾了勾唇。
现在的薄以扬真是……乖巧的让他感到不可思议。
想起当初第一眼看见这人,就被他浑身冷淡干净的像雪一样的气质所惊艳到,但是谁又能想到,当时像画中仙一样的人,现在这么放肆大胆又心甘情愿的在自己面前做这种浪荡的事情呢?
慢慢的倾身过去,在薄以扬专注隐含着期盼的目光里,谢清嘉手指攀住薄以扬红了大片的后颈,慢条斯理的捏了两下,随后低眸,施舍般的把手往下伸了过去……
薄以扬难耐的呜咽声近在耳边,甚至眼角眉梢都染上了大片红晕与风流的媚意,如同一只脆弱的小兽紧紧依偎母体一般,薄以扬依恋的埋首在谢清嘉肩膀处,一只手在谢清嘉还未察觉的时候就攀上了他的腰身,缓缓收紧,如同动物圈禁领地。
鼻尖动了动,薄以扬贪婪的闻嗅着谢清嘉身上的香气,那点气味很淡很清冷,但却像是最好的春药一样,让他骨子里都泛起酥麻,全身的血液都聚集于一处,某处疯狂叫嚣着,渴望着占有这个人。
他从来都没有展现出来这副模样,在上一世,薄以扬即便是在床上,也是高高在上的,不可侵犯的,牢牢把他掌控在手心的。
这样的差别让谢清嘉恍惚了一瞬,随即低垂着浓密的眼睫,加快了手下的速度,听着耳边的人闷哼出声,腰身上的手也变紧了起来,便推开薄以扬,站起身来。
“我去洗手。”他低低的说了一句。
大理石洗手台几乎能够把人的倒影映出来,谢清嘉一手撑在上面,另一只手拧开水龙头,把手上的粘腻浓稠冲下去,大概是因为和江都胡闹完不久,在这样短的时间里不断的接触到这种东西,他忽然感到有些浅浅的反胃恶心。
水流冲洗过指缝,按说应该已经冲洗的很干净,可当他下意识抬起头去闻时,似乎还能够轮到那若有若无的腥味,于是面无表情的按下旁边的洗手液,一泵接着一泵的透明液体被打了出来,搓在手头上,不断的揉出泡沫,一遍又一遍,直到手都快被搓掉皮了,才终于停下。
谢清嘉闭着眼抿了抿嘴唇,轻轻的喘了口气,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一个人倚靠在门框边,静静的看着自己。
“有事?”谢清嘉头也不抬的问。
“第一次给了一个玩具,说出去让人笑话。”薄以扬的声音懒懒散散的沙哑,有种欲望被满足之后的惬意倦怠,“一会儿要来一次吗?”
“不了,”谢清嘉轻轻按了按自己的腰,“我累了。”
似乎是注意到了他的动作,薄以扬眉眼染笑:“我自己动,不用你费力,怎么样?”
“我这会儿没功夫伺候你。”谢清嘉出门,路过他时淡淡的说了一句,“洗洗睡吧。”
门被关上,刚才还笑着的人,此时在面对镜子时,脸上的笑意忽然如同潮水一样尽数退去,薄以扬黑漆漆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手指缓慢抬起,按住了自己的唇瓣,那一抹嫣红被他按压的渐渐泛白,透不出血色。
刚才就是这两片嘴唇亲密的接触了嘉嘉,但也只有这些而已,但闭上眼想一想那人手下的动作,就有一种颤栗感如同蚂蚁一样爬遍脊椎。
他终究是爱着这个人的,纵使知道他是自己的……也还是克制不住。
真无耻,真卑鄙。内心这样谴责自己,薄以扬唇角却缓缓的勾出一个笑来,森然阴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