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祁越一直憋着一口气,准备在薄以扬开口对自己说话的时候就直接开骂,却不想薄以扬直接把他当成了空气,从他身边掠过,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他,沈祁越心里的火就直接炸开了。他想,谢清嘉给我气受就算了,你也这么无视我,你们两个真不愧是两口子,够默契,够般配。
愤怒的扒拉了一下薄以扬的胳膊,冷笑咬牙:“薄以扬,我这么大个人站在路边,你是看不见吗?”
“你有事?”薄以扬仿佛恩赐一般,赏了他个眼神。
沈祁越快炸了,他推了薄以扬一把,不重却也不轻:“你刚才车窜出来差点把我挂倒,你是真没看见,还是装没看见?车技不好就去练练车技,眼睛不好就去治治眼睛,懂吗?”
他的语气不怎么客气,薄以扬对他的动作也同样不怎么礼貌,掐住他的手腕甩到一边,双手插兜,轻蔑的俯视他:“沈少爷倒打一耙的功夫还真是与日俱增,一年比一年高明,只不过如果嫌站在小区路中间死的不够快的话,我建议你可以去高速公路上溜达一圈,那里的随便一辆车都可以要了你的命。”
沈祁越听出他话里的嘲讽,怒道:“我什么时候站在路中间了!”
薄以扬看着他的眼神像看着一个不懂事又无理取闹的小孩,上位者气质明显,最后似乎连理都懒得理他一下,径直越过他要走,沈祁越哪能这么轻易的就放过他,因而过时忽然说出一句:“薄以扬,你就不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的动向,不值得我去关心。”薄以扬眼神很冷。
“呵,”沈祁越笑了一声,全当做没有听见他的回答,自顾自的说下去,“跟你说吧,我刚刚和嘉嘉一起进了你们的屋子,还进了你们的卧室,嘉嘉可热情了,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热情。”
最后一句带了些黏黏糊糊的尾音,似乎在暗示着什么暧昧的东西,薄以扬眼神阴暗下去:“沈祁越,你是找死吗?”
沈祁越心中暗笑,他好歹也和薄以扬认识了这么多年,虽然从小就因为梁萧萧不对付,但薄以扬的禁忌也因此几乎全部被他知道——薄以扬就像是森林中的一头猛兽,平时看着漫不经心懒洋洋的一副不争不抢与世无争的模样,但最忌讳的就是有人入侵他的领地,染指他的东西,无论是人还是物,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沈祁越想起小时候几家的孩子在一起玩,薄以扬会跟别人分享他的玩具,但对于最喜欢的那一件乐高拼图永远不允许别人去碰,有一次梁萧萧偷偷摸摸的去拿着玩被他发现之后薄以扬当时就冷下了脸并且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理过梁萧萧,后来还是高贵的梁大小姐主动拉下脸去道歉求和加上两边父母的劝解,薄以扬才终于是勉强与梁萧萧握手言和,只不过后来梁萧萧算是彻底留下了阴影,再也不敢不经他的允许,乱碰他的东西了。
从那个时候沈祁越就知道,薄以扬对于他喜爱的东西的占有欲与控制欲都是非常强烈的,而这么多年过去,他骨子里的掌控欲只会增,不会减。
“我很喜欢嘉嘉,嘉嘉也很喜欢我,我们两个算是一见如故。”沈祁越走近薄以扬一步,挑衅的望着他,“知道这个如故到了什么程度吗?我连你家卧室抽屉里放了几个避孕套都知道。”
“如果不放心的话,可以现在回去数数。”沈祁越在薄以扬耳边扔下炸雷,“我在你家待了好大一会儿呢,看看有没有可能少了一个或者几个?”
薄以扬侧脸轮廓在皎洁的月光下显得冷硬而又带着愤怒,眼中有强烈的风暴酝酿。沈祁越睨着他,心中暗笑,薄以扬既然抢他女人,他就在口头上抢抢薄以扬男人,就算不是真的,恶心恶心薄以扬也不错。
几乎是故意找打一样的开口:“是不是很想揍我,薄以扬?告诉你,想动手的话尽快,因为我也已经忍你很久了。”
被人把未婚妻截胡这件事情,即使他现在对梁萧萧没有什么感情,也会感到一种纯粹的憋屈和愤怒,这场子要想找回来,必须要和薄以扬痛痛快快的打一架。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薄以扬竟然并没有对他动手,而是忽然抬起胳膊搭在他的肩头,嗓音带刺又含着一种嘲讽响在他的耳边。
“沈祁越,下次如果想刺激我,找一个像样的借口。”薄以扬轻嗤,“先不说你一个直男对着男人能不能像你表哥一样产生生理反应,单单是谢清嘉,他对着你就不可能硬的起来。”
“知道为什么吗?”薄以扬拍了拍沈祁越的脸,笑容恶劣又轻浮,“因为他已经被我干服了,彻底成了我胯下的一条狗,对着男人只会流哈喇子却无能为力,这就是理由。”
电梯数字一明一灭,显示正在上升中。
“砰”的一声,薄以扬的拳头几乎砸透电梯壁,泛白的指节拉住领带动作猛烈的扯了几下,惨遭蹂躏的高级领带松松垮垮的挂在胸膛上,沾着薄以扬身上的浓重酒气,浪荡又放纵。
他眉眼郁躁,没了方才和沈祁越对峙时的运筹帷幄,有的只是满满的不耐与烦怒。
方才在酒桌上和那几个老狐狸为了争夺几分市场斡旋拼酒就已经耗光了他全部的耐心和精力,如今刚回家谢清嘉和沈祁越就让他窝火,薄以扬想着沈祁越张牙舞爪的模样冷笑出声,能给他胆子让他登堂入室的人居然是谢清嘉,谢清嘉果真是胆子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