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
兴隆旅店里打扫卫生的阿姨匆忙整理房间,床单能不换就不换。她着急赶去下一个旅店。
这旅店位置偏僻,整栋建筑是不成比例的长条形。只有两层,每层有二十几个房间,这是二楼的最后一个房间了。
不知道为什么人们都不喜欢住楼道口第一间和楼道顶头的最后一间房。说是风水不好。
保洁阿姨用万能卡刷开房间门,刚走进去就闻到一股恶臭。
她皱起眉,嘴里骂骂咧咧:“怎么弄的,这么大味!”
等她看到屋内情况,吓得浑身发软,惊叫着往后退,还差点把自己绊倒。她甚至等不及坐电梯,直接从楼梯跑到一层,边跑边喊:“死人了!死人!死人了!”
一层前台小姑娘没听清她喊什么,不客气地说:“哎哟,张大妈。小声点。你这样大喊大叫,回头客人又要投诉了。”
“死人了!死人了!快!你们快去看。”说完一屁股坐到地上,再站不起来。
小姑娘还没反应过来,经理就从前台后面员工休息室衝出来,“什么事?喊什么喊啊?你刚才说什么死人了?”
“二、二楼,274。”
经理衝上楼去。
刑警队。
童凌来到队长徐欣慧的办公室,“报告!110报警中心接到一起报案,说房间内有客人被杀了。辖区民警已经到了旅店,封锁了现场。”
半小时后,徐欣慧带队赶到旅店。
一个新警察刚进门看到现场就转身出去“哇”地吐了起来,前辈们也直皱眉。童凌虽然也觉得很恶心,但她咬牙忍着。
一个男人呈大字形仰面躺在床上,双手双脚用止血带分别固定在床的四个角。
整个人的上半身,从下巴一直到耻骨联合处被完全切开,皮肤和肌肉一层一层向外剥开,用长钉子固定在身体两侧的床板上。□□也被一分为二。
肋骨和腹部脏器看得清清楚楚。
脖子也被竖着切开,脖颈水平状的勒痕非常明显,索沟很深,以至于周围皮肤组织都已经剥离了。
床的四周血污不多,这个人被剖开之前应该是被提前放血了。
这偏僻街道里的小旅店,因为涉黄,所以客人大多是妖冶的女子带着客人来开钟点房。为了让客人方便出入,旅店内外都没装监控,也基本上不登记住宿者身份证。
根据前台回忆,死者大概是前一天下午入住,同样也没有登记身份证。
童凌强装镇定地继续跟队长徐欣慧汇报:“浴室浴缸里的黏稠红色液体,虽然还没有经过检验,但看起来应该就是床上这个死者的血。”
“看尸体切成这个样子,不像是外行干的。”队长徐欣慧从屋里出来说,“死者的钱包,手表,手机等随身物品都在。打电话给法医了吗?”
“打了,快到了。”童凌开玩笑道,“这倒是给咱们法医省事了,都给切好了。”
队长徐欣慧又看了看已经装在透明证物袋里的身份证,仔细辨认照片,说:“这个张明是不是三天前‘罗镇1223入室杀人案’的作案人?”
童凌点头说:“张明?我也记得是这个名字。”
“这屋里情况大概率是仇杀。咱们省城还没出现过这种案子。”队长徐欣慧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了看屋内,“照现场这个情况……林珩、林沄现在是最大的嫌疑人,安排联络一下两人吧。”
林沄是今年刚刚分到刑警队里的新人。
童凌说:“这么巧?林沄不就是今年刚刚分到咱们队里的新人吗?”
“就是她,林沄前天请假回罗镇给父母办丧事了。”
“是。不过,张明这名字重名的太多,还需要再确认。”
“先通知张明的父母立刻赶来省城,做dna比对。”
童凌出去联络张明家属。
法医到了。
陈法医进屋拍照,检查尸体。
队长徐欣慧问:“看这样子,是个有医学临床经验的人干的?”
陈法说:“作案工具很锋利,我只能说很有可能是手术刀。作案人下刀深浅没准头,也不够流畅,从脖子到胸骨柄就断开了三次。而且这也不是国内解剖惯用手法,我们都是用y型切法,早不用这种i型切法了。而且这个皮肉向两侧固定的手法,很像……”
陈法医停顿下来,思考着。
队长徐欣慧问道:“像什么?”
陈法医啧啧咂嘴,“啧,就是觉得很眼熟,很像……”
陈法医回头问:“拍照了吗?”
队长徐欣慧身后一名取证人员递过来数码相机,“拍了。”
陈法医看着小屏里的照片说:“对,我就觉得眼熟。”他把屏转给徐欣慧看。
队长徐欣慧看了一眼,仍不明所以。
陈法医说:“像初中生物课解剖青蛙。”
队长徐欣慧疑惑问道:“初中生物?”
陈法医说:“对,初中生物课上解剖青蛙就是这样固定皮肉的。”
随后,陈法医跟现场其他人继续干活,取证,运走尸体。
这种小旅店,出入人员又多又杂,打扫不彻底,满屋子痕迹,取证组几乎要把整个房间都取走当证物。
旅店停业整顿。看这样子是开业无望了。
三个案子
林珩是省城第一医院的实习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