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
是个古怪的喜好。手是蜿蜒着游进衣底的蛇,揉得唐蒄心慌意乱地后撤。她躲开时挟着宋迤,宋迤跟着她的脚步,两个人抱在一起歪倒,宋迤伸手带下帐子。
床帐将外界隔开,灯光从镂空的花纹里漏进来。枕上的香气把两个人熏热,唐蒄不容宋迤起身,捧着她的脸叫宋迤无法看向别处:“你都没说过喜不喜欢我。”
宋迤在晦暗的咫尺里注视她:“你要听?”
唐蒄用手把宋迤的脑袋压下来:“快说。”
她像是连回答都等不及,宋迤在她耳边模糊地说出几个字,跟随呼出的气吹进耳朵里。唐蒄感觉到宋迤在她腰间游移的手,想躲开痒处却反而贴到宋迤身上。
香气在帐子里暗中涌动,唐蒄喘息着环住宋迤的脖子,起身示意她帮自己脱去衣服。宋迤像是没察觉到唐蒄的用意,是她喜欢磨得久一点?唐蒄想,这倒不坏。
宋迤看见她通红的耳垂,凑上去吮到渗不出一丝血。唐蒄仰着脖子方便宋迤凑近施展,顺手抚过宋迤的脊背,专门避开有伤的肩胛骨,唯恐像上次那样弄痛她。
最不想像上次那样中断。唐蒄偏过头,哼出的声音连自己都觉得惊讶。总想着以后该如何,往日里都隻停在这一步,宋迤听着她的声音,踟蹰着没解她的纽扣。
宋迤以前总想做史册间典型的君子,要是不够慎重辜负了她,便是自己让自己颜面扫地。唐蒄对她时时记挂不可谓不好,想到这里,宋迤更是徘徊不定。
唐蒄以为她不懂,喘着气问:“你不会?”
宋迤循声看她,讶于眼下的唐蒄与平常大为不同,更讶于是自己让她变成这样的。她反问道:“你会吗?”
唐蒄支起一隻手想反过来压住她:“我当然会。”
宋迤倾身下去,不许她坐起来。她在帐子隔出的黑暗里摸索唐蒄的衣襟:“谁教你的?”唐蒄只知道笑,她将第一颗扣子解开,贴在唐蒄耳畔问,“是叶小姐?”
唐蒄吓得一下子醒过神:“怎么会是她?”
“你之前说过。”宋迤的膝盖抵在唐蒄腿间,唐蒄有点不自在地想躲,宋迤说,“你跟叶小姐有没有这样?”
“早说过那是口误,”宋迤拽着她的衣襟,唐蒄觉得好笑,“你这么在乎啊?大半年之前的事都记得。”
宋迤仿佛有点释然,她终于解掉最后一粒扣子,手有点颤抖地带着衣服经过唐蒄肩头。唐蒄被衣服盖住脸,没了唐蒄的视线,宋迤便敢坦然地窥视她,赶在唐蒄揶揄她之前说:“还有你说的……什么花园里的事。”
唐蒄身前被她揉搓得铺开一片绯红,胸口的起伏将逐渐急促的呼吸具象化。唐蒄把衣服扯开,脸上也有点红润,她还是没懂宋迤的话,问:“什么花园?”
宋迤环住她,与她对望:“你跟我说的,玄武湖边。”
经她提醒唐蒄才想起来,不过也是说着玩笑的话。唐蒄笑着说:“那也是我随便说的。”她抱住宋迤的脑袋,很是得意地说,“怎么了,我说的话你全都信?”
她笑得颤抖,宋迤有种被戏耍的气愤,学着唐蒄反咬她的肩膀。唐蒄嗯一声,在她手里逃不出去,隻好尽力与她贴近,有恃无恐道:“我不怕痛的,不信你试。”
宋迤没想过就这样叫她服输,她被宋迤圈禁,于是羞怯也当不羞怯,放任宋迤任意挑弄,尽心竭力地回馈。宋迤的唇跟她分开,手上贴过去问:“是不是这里?”
唐蒄在她怀里微微战栗。宋迤靠在唐蒄耳畔说:“我会很轻很慢。”她想到那个问题,很快又抛开了,还是想从混乱中求一个确切的回答,宋迤轻声说,“以后我会一直跟着你,你也会一直留在我身边,对不对?”
唐蒄被她问得一抖,将她手上沾湿。她没能看见唐蒄的表情,只听见唐蒄用微弱的声音回答:“抱紧我。”
她依言抱住唐蒄。从前无数的踟躇和不解裹成一束,宋迤在这个瞬间像唐蒄,隻贪图眼前。宋迤在数秒里想出许多以后,她搂着唐蒄问:“没有不舒服吧?”
唐蒄低笑。她说:“只要是跟你,就没有不舒服。”
宋迤在她细碎的声响里吻她。像宋迤这样的人从不讲所谓的一线生机,永恆的人沉溺在短暂的今夜里,面前有一道专属于她的探寻不到尽头的扑朔迷离。
那些在记忆里泛黄的、陈旧的、几乎忘却的,现在都穿过时间的间隙落在唐蒄身边。宋迤记得自己少女时的许多想象,如今在她手里,在唐蒄身上活色生香。
唐蒄睡在她身边,倦怠得不愿醒来。宋迤也照常犯懒,但今天不一样。她听见钟声响了九下,把唐蒄推醒。
睁眼时看见宋迤,便知晓昨天的不是一场梦。唐蒄捂着被子坐起来,看着宋迤摆在她面前的纸包。
宋迤在她睡得迷蒙的时候背着她穿戴整齐。她尚且茫然,宋迤脸上的笑意掩盖不住,说:“拆吧。”
唐蒄嫌她故弄玄虚,嘟囔道:“什么东西?”
“本来准备送给你。”宋迤在她身边坐下,手搭到她的肩膀上,“算惊喜?只是你的惊喜比我的先到。”
唐蒄被她碰得下意识抖一下,三下两下拆开纸包,将里头的东西翻出来:“衣服?”她捂着被子躲开宋迤的手,掩饰般笑道,“你怎么知道我现在要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