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
杜韵白的手带着防晒霜一点一点在解煦脸上游移,解煦觉得好凉,好滑、好痒……她忍不住抬眼看了一杜韵白。
杜韵白的视线聚焦在解煦脸上,但没有看向解煦的眼睛,她真的在认真地给解煦涂防晒霜。
比起解煦因为近距离接触的局促又僵硬,杜韵白显得游刃有余。
杜韵白注意到了解煦颤动的睫毛,一眨一眨,像某种遇到危险而扑腾翅膀的蝴蝶,心里觉得好笑。
在杜韵白的手来到解煦下颚的时候,解煦再也受不住了,她往旁边躲了一些,连声讨饶道:“好了好了,可以了我自己来好了。”
杜韵白停了,眼里是细碎的笑意,“不要我帮你涂了?”
“真的不用了,谢谢姐姐。”解煦脸热得厉害,心里骂自己先撩的也是你,落荒而逃的也是你。
六点四十,解煦跟着节目组的人上了前往工地的三轮车。
老远就看到姜沁渔叼着根狗尾巴草,面色有点狼狈地蹲在后车箱上,像是已经恭候多时。
等解煦也跟着上了车,才知道这狼狈从何而来。
车里还堆放着若干杂物,空间极小,她们蹲着的方向顺风,有大量的风沙灰尘吹来。
等车开动了,两人都踉跄了一下。
车开后不久,姜沁渔斜了眼解煦,意有所指道:“真有你的啊。”
解煦:……
姜沁渔:“我昨天跟经纪人解释了半天才让她相信这不是我们合谋的。”
解煦摸了摸鼻子,“等我有手机了我马上打电话替你解释清楚。”
姜沁渔性格爽朗,笑了笑说:“得了吧。”
“其实不跟你组一起炒cp我还挺庆幸的。”姜沁渔神色如常,“也不知道我俩经纪人什么眼光,我们两个能有什么cp感?”
闻言,解煦也笑,“也是,说不定我们组cp最后扑街得要命。”
这倒是真的,上一世解煦和姜沁渔四期节目都捆在一起,但并没有溅出什么水花,观众对她们积极营业的反应平平。
到了工地,解煦和姜沁渔一起下车,好巧不巧,她们的工作地点都是正在修建的工地。
解煦搬砖,姜沁渔砌墙。
砌墙好歹还在室内,搬砖可就惨了,一点都不是做做样子的搬砖。节目组煞有介事地给解煦带上了安全帽,又请了工头来给解煦讲解工作任务。
机械般地搬运水泥和钢筋,一轮又一轮,这工作不算复杂但期间很耗费体力。
西北日头毒辣,工地热得冒烟,带上安全帽的解煦很快汗湿了鬓角,等到脸上也出汗的时候,解煦却晃神笑了。
耶!姐姐愿意给我涂的防晒霜诶,她对我这么好起码是不反感我吧!
好不容易到了中午,解煦累得快要直不起腰,隻想躺下。
和姜沁渔会合的时候,看她疲惫的样子,解煦知道砌墙也绝不是什么轻松的话。
节目组给两人赊帐了两份盒饭。
解煦接过来,找了块阴凉地坐下,叹气道:“这真的是个恋综?”
什么时候才能跟姐姐单独相处恋爱啊!
“别装,什么恋综不恋综的。”姜沁渔利索打开了盒饭,大口吃了块肉,“我们来这不就是为了提高知名度?”
解煦有些愣住。
姜沁渔直视解煦的眼睛,“不然你干嘛临时改主意非要跟杜韵白一间房?”
解煦垂下眼,前一世,她确实是这样想的,为了资源,为了利益,对杜韵白死缠烂打。
但这一世不是。
解煦一时间到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心中万分微妙,却听见姜沁渔又嗤笑了一声,玩味地说道:“你可别跟我说你是对杜韵白一见钟情了,谁信啊?”
一见钟情吗?
好像不是。
解煦轻微摇头。
心仿佛被一隻虫子慢慢啃食,有些发麻。解煦突然发现,她有些弄不清楚自己对杜韵白的感情是从何开始的。
前一世她故意模糊掉自己的喜欢,任由自己的阴暗和病态肆意侵略,失去杜韵白后才知道自己有多痛。
解煦是在痛苦中感受到自己对杜韵白的爱。
“不是就好。”姜沁渔轻咳了一声,狡猾地说:“给我吃你的肉,我告诉你个秘密。”
解煦:……?
解煦将盒饭移到姜沁渔处,倒不是期待什么秘密,只是看姜沁渔像是真饿坏了。
姜沁渔将解煦盒饭里的肉都赶到自己碗里,“杜韵白又不是傻子,肯定看出来了你是想借她名气上位,你行为举止还是小心点。”
姜沁渔接下来的一句话有如平地惊雷,她语速平稳地说:“杜韵白有喜欢的人,你别做太过了让她反感。”
解煦呼吸轻微停滞了一瞬,她沉默了一会,问道:“是谁?”
“这是另外的价钱。”姜沁渔吃完了饭,玩完了恶作剧,心情极好地伸了个懒腰,“我吃完了,继续砌墙去了。”
解煦在原地干坐了会。
其实姜沁渔不说解煦也能猜到那人是谁。
是谢瑾。
两人姓氏同音不同字,除此之外,人生轨迹和长相截然不同。
谢瑾和杜韵白都是科班出身,两人曾是大学同学,在校园期间有过甜美的恋爱。
哪怕后来分手,两人也没有交恶,而是在娱乐圈互相帮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