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
“陈予书,我怎么感觉,你像个独守空房的怨妇似的?哈哈哈哈哈……”
陈予书先是一惊,见她开玩笑,反应过来,恼怒地抽手去打她,“谁独守空房了?谁是怨妇了?”
陆微笑得越发不可控制,胡乱地去抓她的手,“好了好了,虽然我在外面鬼混,虽然我不爱回家,但你永远是我的大老婆,别人比……”
“谁想当你大老婆了?”陈予书立马嫌弃地反驳,“真把自己当大爷了?”
“怎么还急眼了?”陆微笑得花枝乱颤,翻身抱住她,“说你怨妇还不高兴。”
“滚!”陈予书一把将人推开,“以后你再在外面鬼混,别给我打电话,让你其他小老婆送你回家。”
“我不管,你也是我小老婆,要你送。”陆微重新黏上去,像块橡皮泥似的,怎么都甩不掉。
“走开,别闹了,该睡觉了。”
“不睡,要洗澡。”话刚落,陆微就坐了起来,微眯着眼,双手胡乱解着上衣纽扣,浑然忘了自己穿的是个吊带,根本没有纽扣。
陈予书刚想开口提醒,就见陆微猛地抓过她的手,放在了胸口,“书书,你帮帮我。”
异样的柔软触感通过手掌迅速传至大脑,下一秒,陈予书触电般地抽回手,感觉浑身都在发麻。
“书书?”陆微有些纳闷地转过头,不解她反应为何如此大。
“你是笨蛋吗?”陈予书先一步出声,掩饰着自己的失态,“自己看,哪有纽扣?”
陆微垂头,看清后哦了声,随即抓起衣服就欲脱。
“等等!”陈予书眼疾手快,连忙抓住她的手腕,“你就在这儿脱啊?”
陆微疑惑地眨了眨眼,没明白哪里不对。
喝醉了像个小宝宝似的,陈予书无奈地起身,拉着人去卫生间,浴室被玻璃隔成小小的一间,“喏,在这儿洗,扶着这个,站稳了。”
交代完,陈予书有些不放心地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站得还算稳,便打算出去。
刚把门推开,陆微就靠了过来,脸贴着她的后背,垂下的手若即若离地勾着她的手指。
“书书,你帮我洗吧,好不好?”
朋友
话一出口,在狭小的空间里,暧昧气氛陡升,指尖像被点了火一般,火势随着躯体一路蔓延。
见她不说话,陆微有些没耐心地挠着她的掌心,下巴抵上她的肩,呼吸间热气全扑在了她的侧颈,“好不好嘛,书书。”
“不好。”因为敏感,陈予书肩膀耸了起来,躲着陆微的亲近,“你自己洗。”
“我没力气了。”陆微懒懒开口,手忽然滑入她的掌心,十指相扣。
陈予书头皮一麻,像过电一般。
“陆微。”她声音有些发紧,忽然想确定一下陆微是不是真的醉过去了,更想确定她是什么意思,有意或无意,她张了张嘴,正欲开口,就听陆微央求道:“书书,好困,你就帮帮我吧。”
陈予书转过身,见她两颊微红,阖着眸子,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看来是无意的。
暧昧的氛围一下散尽,陈予书吐出一口气,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我帮你把头洗了,剩下的你自己来。”也不管陆微有没有听进去,陈予书取下发绳,重新戴在她手上,“过来,弯腰。”
陆微立马像个提线木偶似的,说什么做什么。
陈予书把花洒取下,等水温合适了,才淋湿头髮,然后取沐浴露,揉成泡沫,仔细抹上头髮。
陆微后背靠着墙,弯着腰,手攥着陈予书衣服下摆,头一点一点的,似乎下一秒就要睡过去。
陈予书本想提醒她闭眼,见状,忽然感觉不用了。
泡沫衝到一半,陆微冷不丁抬起了头,泡沫混合着水,一下流进了眼睛,受到刺激,陆微立马闭上眼,难受地哼了起来。
“别动。”陈予书迅速取来干净纸巾,托着陆微下巴,凑近,小心给她擦拭眼睛,“好点了吗?”
下一秒,陆微睁开眼,不知是不是被水雾浸透了,湿漉漉的,明亮如星。
陈予书猝不及防,呼吸一顿,大脑瞬间空白,潮湿的雾气似乎迷了眼,她一时看不清陆微眸中颜色。
陆微直直看着她,忽然开口喊她的名字。
陈予书心臟随之一跳,平复气息问:“怎么了?”
“书书,我最喜欢你了。”
陈予书拿着花洒的手一紧,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怕暴露什么,她隻简单地发出个音节询问:“嗯?”
陆微直视着她,语气无比认真,“你是我最好最好最好的朋友。”
陈予书缓慢地眨了眨眼,想尽力忽略掉最后两个字,但被捧高的心臟还是不受控制地一点点下跌,又酸又胀。
朋友。
她嘴唇嚅喏了下,重复着这两个字。
简单一句话,却像是给她判了刑。
——这是我最好的朋友,陈予书。
陆微总向别人这么介绍她,少年不知情时,她很是欢喜,以为这是对她的偏爱,重要、唯一,但渐渐地,这样的修饰词与名词,却成了她无法改变的身份,无法挣脱的禁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