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还朝外头望了一眼,小满正夹着一筷子炸得酥脆,裹着满满金黄酱汁的里脊肉片往嘴里塞,小嘴边上都沾了油。
吃过饭后赵安业再没有停留的理由了,一步三回头地出了门。
等人都走了,陈葵才一边收碗一边小声嘀咕,“月哥儿的哥哥,为什么奇奇怪怪的”
陈婶不轻不重地拍了他一巴掌,小声训道:“可别说了,吃人嘴短呢!你才吃了人家鲜果子就说人家怪!”
在一旁帮着收桌子的陈叔也跟着点头,“没错,你娘说得对。”
陈葵胆子小,也就对着爹娘才敢多说两句,所以他也撇了撇嘴巴,小声继续道:“不是骂他‘怪’,是说他做事情有点奇怪,他怎么老往我们这儿送东西?”
可怜陈家父母还没回过味儿,陈婶反倒是感叹道:“这赵家人都心地善良,有了好东西就要拿来给主家一家分享,你小娃娃不懂。”
陈叔也长叹一声,点着头又说:“正是正是!也是我们一家运气好,背井离乡后还能遇到这许多好人!主家一家是良善人,赵家一家也是好的,那杨家的小哥儿也是最仁善不过,这是你我的机遇!”
陈葵:“……”
好吧,你们高兴就好。
叶小尘吃过饭后正在点灯,是准备给小满做功课用的,正巧听到灶房内陈家人的悄悄话,他憋着笑望了李介丘一眼,也从他眼中看到几分趣味儿。
李介丘回望他一眼,贴上去小声问道:“又打什么小算盘呢?”
叶小尘悄悄瞪他,然后说道:“才没有。我这不是觉得、好奇嘛。我真没猜错吧,安业真是对小葵起了心思?”
李介丘顺着他的视线也往灶房看过去一眼,然后继续和夫郎咬耳朵,小声回答道:“树菇、椿芽、糖磁糕、红果儿……真是送了好几样呢,他以前真没这么殷勤。就是从前在我这儿学医的时候,也没这么殷勤!”
叶小尘:“……”
叶小尘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又悄悄望了陈葵一眼,又才说道:“小葵已经十六岁了,是该找个好人家。当初在牙行买下、他们一家的时候,就说好了的,等小葵成亲,就放还他的身契。不过陈家人都是外地的,和村里、镇上的,都没有混熟,没个合适的人选。要是安业真的有意思,那也是一段好姻缘!”
他一边说还一边安排上了,“先去问问安业和赵婶的意思,要是他们也有这个打算,那我再问一问陈叔陈婶和小葵,能成当然是最好的!”
“虽然小葵胆子小,但被父母教得很好,模样也俊,这要不是落了奴籍,可不愁找不到好人家的!赵家是知根知底的人家,赵婶子善良,对儿婿儿媳肯定当亲生的疼着!小葵也是个好的,勤快能干,不是那些偷懒耍滑的人,为人也和善,不和人争长短。两家正配!”
他可是越说越觉得这事儿好,越说越觉得两人般配!赵家人不会嫌弃小葵当过下人,小葵也懂事勤快,是赵婶喜欢的本分人!
李介丘听着已经没工夫想其他的了,只瞧着夫郎越说越眉飞色舞起来,怎么瞧怎么好看,越看越喜欢,末了还打趣道:“说得好,夫郎都能去当小红娘了!拉他个十对八对的!”
叶小尘瞪他,不轻不重拍了他肩膀一把,没好气道:“说正经的!你怎么也没个正形!”
这边“打情骂俏”,拿着小本子认认真真写写画画的小满抬起头,人小鬼大地长长吁了一口气,“阿爹,小爹!你们不要打扰小满写功课!你们去房里讲羞羞的悄悄话嘛!”
夫夫二人:“……”
生辰礼物
叶小尘的小红娘到底还是没有当成,因为赵安业第二日又出门走医去了,这事儿只好又往后拖一拖。不过紧接着倒有一件别的要紧事儿,二月十六,是杏花的生辰快到了。
往年杏花从来没有过过生辰日,叶小尘想着得给她好好庆一庆。本来是打算到镇上玩一天儿,可几人都是刚从江阳府回来不久,这热闹繁华的大府城都玩过了,叶杏花一时倒对小镇子没什么兴趣,说还不如一家人好好吃上一顿饭,高高兴兴聚一聚来得好。
她是小寿星,自然是听她的了。
这日十六,李介丘也是休沐,不过他还是一早就和叶小尘一起出了门,先送了孩子去书院,然后跟着夫郎到食肆帮忙。等铺子里忙完后,夫夫俩就一起去镇上逛半个时辰,给妹妹买件像样的礼物。
说起来,杏花如今的新衣裳不少,头花绢带也不缺,一时还真不知道该买些什么礼物。不过这也是后头要忙活的事儿,这个时候夫夫俩还在铺子里忙呢。
李介丘到了铺子其实也帮不上什么忙,算账有陈叔,点菜有陈葵,上菜端盘的有阿南,灶房里叶小尘和阿北也忙得开。他刚到的时候倒是帮着端了几个盘子,但叶小尘心疼相公,说着别弄脏他的衣裳就把人撵了出去,只叫他做些添茶水的轻松活儿。
有客人瞧见食肆里来了新人,又见他和叶老板动作亲密,立刻就猜到了李介丘的身份,纷纷打趣揶揄道:
“这是叶老板的郎君?真是端方君子,一表人才啊!和叶老板实在般配!”
“之前就听说叶老板的夫君是大夫!这食肆的药膳都是经了他的眼的!不知这位公子在哪家医馆高就啊?”
“哎哟!你们都不认识?这是南山医馆的李大夫啊!咱镇上可就南山医馆一家医馆有义诊呢!就是他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