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介丘失声笑了起来,他倒是不知道秦执把他想得那么厉害,觉得他能拿出千八百个价值百两的方子!真论起来,他能拿出手的也约莫只有十来个。
“秦兄也不用着急。”李介丘慢悠悠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继续说道,“多亏秦兄今日提起,我倒是也有一个小忙想要请你帮我。”
秦执忙问:“什么忙?”
李介丘说道:“此地医学不振,我也早有著书传世的打算,只是苦于没有门路,若是秦兄能帮我,这些方子我送于你又何妨?”
秦执:“……”
这下是真给秦执整懵了,他好一会儿没有反应过来,怔怔愣愣地看了李介丘许久,不可思议地说道:“送给我?灵丹妙药可值千金啊!你就这样送给我?”
李介丘摇摇头,缓缓说道:“人命至重,岂止千金?”
秦执:“……你这人还真是。呵,还真是良医有如良相啊。”
他语气中难得露出了一丝敬佩,结果这头刚刚叹完,忽见李介丘又微微一笑,“著书所得,愿和秦兄九一而分。”
秦执:“……”
秦执被他气笑,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李介丘,吃惊道:“我一,你九?”
李介丘慢悠悠点头。
秦执啧啧两声,摇着头阴阳怪气地说道:“呵,真是良医啊!”
李介丘还是微微一笑,慢慢说道:“这良医也得吃饭啊,我这有夫有子的,不能带着夫郎孩子每日喝西北风啊。”
秦执也笑,语气微叹,“好极了啊,我得帮你找门路梓行1全书,再把新书传至各地,然后我分一成,这生意做得妙哉啊。”
李介丘还在微微笑,“秦兄交友广泛,帮我找个能版印出书的坊记2肯定是不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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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兄交友广泛,帮我找个能版印出书的坊记肯定是不难的。”
李介丘给他戴高帽子,秦执还真细细思考了起来,好一会儿才说道:“若要传书至整个大燕,小坊记怕是很难做到。我没有这方面的门路,但我爷爷与京城青简书坊的老板有些旧交,那是我朝最大的坊记。我可以请我爷爷为你引荐,但是这书值不值得他们版印出行就得看李兄你自己的能耐了。”
这个消息已经是最好的了,李介丘很满意,还同秦执道了谢,“如此就有劳秦老爷子了!”
“哎,你别忘了给他虎骨酒就成。”秦执随口念了一句,然后又笑眯眯地绕回了正题。
“咱还是继续说药方的事儿!你这医书一时半会儿可写不好呢,我得趁这个时间多卖些出去。等你写了医书,里头肯定也有这些药方子,我这再要卖独一无二的可就不好卖了!”
李介丘却说道:“那倒也不至于。秦兄先卖,只要做好了口碑,各家自然只认你秦家的招牌。我虽然著医书传世,但也是写给学医的大夫看的,天下可少不了买药的人。”
他说到这儿又缓了缓,一会儿后才继续道:“阳山关那边多战事,沙场上刀剑无眼,不正是那麻药的好去处?而且……我听说战场上多以十灰散止血,若是血流不止还会以烧灼法止血,但此法太过危险了,不知有多少的铮铮好汉折损在这儿。”
“我这儿有止血的良方,也有解疮疡(伤口感染)的良方,再配上麻药和缝合术,在战场上定然是好物。秦兄家中有意角逐皇商一职,此时不就是大好时机?”
秦执又顿住了,沉默着看了李介丘许久才说话:“你倒是敢想,敢和军中做生意?”
李介丘朝他一笑,提起茶壶替秦执倒了一杯茶,说道:“做生意不就得敢拼敢想?秦老板是生意人,这点儿总不至于还要我教你吧?”
秦执又沉默了一会儿,好半天才紧张地望向李介丘,眼里迸出难言的光芒,“你说的止血、治疮疡的药当真效果那么好?”
李介丘叹了一口气,又才说道:“我只是大夫,不是神仙。不能保证药到病除,但我有比十灰散更好的药,而且制药更便宜更划算。秦老板家中是做药材生意的,想来养着不少好大夫,大可以把我的药方拿去研讨,若是能行,你再做也不迟。”
秦执想了一会儿,忽然就畅快地大笑起来,站起身走到李介丘身边大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若是此事能行,李兄就是我秦家最好的盟友!你要著书立说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定然帮你办妥!”
他乐完又朝花厅外的青溪喊道:“青溪,拿纸笔来!”
碧衣的女子将早已准备好的纸笔送了上来,末了又悄无声息地退出去。
秦执将纸笔送到李介丘手边,“李兄请写吧。”
李介丘倒是想了好一会儿才写下了五道方子,其中就有止血和解疮疡的。
他提笔又想了一阵最后还是放下了笔,说道:“先欠你五道,容我再想想。”
得是妙方,又得是这儿没有的方子,李介丘思索了好几个都觉得不够好,得再多想想。
秦执略通一点医术,他拿起纸张看了又看,最后叹道:“我只是个外行人,但看着甚妙,等我再请几个大夫一起琢磨琢磨。”
纸上已经有了五个,李介丘还答应再给五个,秦执觉得自己已经赚大发了。不过李介丘虽然说要送他的,秦执却觉得二人如今是朋友相交,不能真让他一分不拿。于是在生意场上一毛不拔的秦老板和他谈了好一会儿,最后以五百两的价格买定了这十道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