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洛九衣运用观星术的时候,他总忍不住怀疑自己的师父云游子是出自茅山派,因为师父会多种失传已久的茅山道术,连秦俊儒都偷偷告诉他,听到过茅山派掌门人尊称云游子一声“师叔”。那么师父为何自诩无门无派?莫非师父自己叛离出了茅山派?
火烧人冑
找到了前六关所在,洛九衣在每个关的脉眼上插了一根生鸡骨。最后一步,便插了第七根生鸡骨钉死了生气最尾端、即代表气脉出口的太游关。钉死太游关,生气流动就完全停止了。如此一来,被整个“七星锁魂阵”纳入的人畜活物都会遭到或多或少的伤害,因此不到万不得已不会钉死太游关,钉的时间也是越短越好。
至此,生气流动被活活锁死,短期内人并没有什么大碍,不过,在插完最后一根生鸡骨、完全钉死七关的瞬间,整个七星阵内猝然鸡飞狗跳、老鼠搬家,犹如地震将临一般。因为恶鬼与牲畜最为接近,需要依靠生气、主要是阳气的流动辨别方向。钉死七关后,生气被锁上了,恶鬼恶灵就找不到自己的尸躯在哪里了,无法回到尸躯采补阴气、或附上尸躯操控尸躯行动。
果然,整座祠堂犄角旮旯里蛇虫鼠蚁一下子都倾巢而出,躁动不安、到处乱窜、集体搬迁。
与之截然相反的是,偏厅里的几具僵尸都停下了动作,像是活人被点中穴道一般。
躲在朱红漆柱后面的赵沐秋惊奇地喊道:“咦?怎么不动了?”他壮了壮胆子,跳到那具石化了一般的男僵尸面前,伸出五指晃了晃:“喂!喂!死啦?让你吓老子!哼!遭报应了吧?”
他还想提起右脚踹上一记趁势打击报复一番,蓦地被离他不远处的岳慎远猛然扯了一把衣服后襟、整个人差点被掼飞到墙上,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骂了声:“干嘛啊你!”
忽然间,那一动不动的男僵尸的胸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地膨胀起来,像是一个快要爆炸了的皮球!
“草!什……什么鬼啊?”赵沐秋吓得屁滚尿流,身子缩成了一团躲到墙角,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洛九衣一阵旋风似的冲进偏厅,冷声喝道:“不好!是人冑!”
人冑是一种怨孽,也称为魑魂,如果尸体怨气冲天,且吸收了数十年甚至百年以上的阴气,一些妖邪牲畜便会从腔子直接钻入死者体内,以怨体的内脏为食,并且以此怨体为寄居穴,借助其来修炼增强法力道行。被占体为穴的尸身也不会腐烂。天长日久,邪畜之体与怨体密切联系起来,邪畜便能自由操控尸身行动。
果然僵尸砰地一声重重地栽倒在地上之后,隆起的胸腹被刺啦一声开膛破肚,一只眼睛似铜铃、嘴巴似镰刀,眼周羽毛呈辐射状,脚爪似锋利的铁钩的巨型夜枭从里面破空而出,它的眼睛泛着绿油油的冷光,迅猛地俯冲而来—直冲着洛九衣的门面!
说时迟那时快,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岳慎远一个足尖点地、腾空而起,一记猛劲的鞭腿扫过去,掀起一阵强烈的罡风,将夜枭猛地踹飞两三丈远,夜枭破窗飞了出去。
“孽畜尔敢!”洛昱辰持棍一跃,翻出破开一个大口的窗子,拔腿就追了上去。
只听扑棱棱的翅膀拍打声响起,女僵尸和另外两具白僵的肚子里也各飞出一只大型夜枭,眼冒绿光,桀桀笑声犹如来自地狱深处的鬼魅。
“夜枭笑,把命催!”一般农村乡下都有传言这么说,夜枭是不详之鸟,笑声阴森恐怖,只要听到夜枭的笑声,周围必会有人死去。
岳慎远护着身后的洛九衣,一拳打飞一只突袭过来的夜枭。攻击弥生小和尚的那只夜枭则被小和尚施展“弹指神通”弹出来的佛珠带着一道金光打中,砰地一声摔在地上,一眨眼的功夫又带着一个拳头大小的伤口飞了起来,再次猛扑过来。
岳慎远冷声道:“不是凡物,打不死!”
洛九衣站在岳慎远的身后,也隐隐有些焦急起来,跟这几只形同僵尸一般的怪鸟一直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耗心费力,对己方极为不利。
此时祠堂里的场面一下子陷入了僵局。只能靠岳慎远优于常人的武力以及弥生小和尚的高深法力对付着。如若不是他二人天赋异禀,可就要被活活耗死在这难缠的夜枭爪下。
赵沐秋的一颗心跳到了嗓子眼,哆哆嗦嗦地喊着:“贤贤贤弟!大嫂!你快想办法呀!”
洛九衣白了他一眼,也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哎呀我这不是在想办法嘛!”
赵沐秋东张西望,似乎是在寻找趁手的武器帮忙打鸟:“我草!这可恶的夜枭!打也打不死……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真烦人!不如老子一把火给烧了……”
洛九衣眼睛一亮,刹那之间茅塞顿开醍醐灌顶,击掌道:“对啊!僵尸用火啊!”
赵沐秋一蹦三尺高:“来来来!我有打火机!还有火柴盒!要多少有多少!”
洛九衣一把拍掉他强塞过来的打火机,对弥生小和尚扬声喊道:“弥生!把那只夜枭引过来!”
弥生小和尚在半空中一个利落地后空翻稳稳落地,举起胖乎乎的小手应道:“好嘞!”
岳慎远更不用他多说什么,一个眼神一个手势就能领会他的真意,扭腰飞踹,将几只夜枭都朝着院子中央的一块地面、叠罗汉似的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