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儿了?这么久不回家。”放开人,姜夏兴师问罪。
“呃工作。”
司君念筹备许久的礼物,就差临门一脚,可不能就此漏了陷。
“跟谁,那个叫池晨的?”
心理诊疗工作室
“关他什么事?”司君念气没喘匀,不解的问。
姜夏突如其来的醋意,颇有些波涛汹涌。
那年冬天,司君念坐上池晨的车,弃他而去的画面,是姜夏多年来的噩梦。
梦境里,无论他怎么在后面呼喊,司君念自始至终没有回头。
而池晨的那句“替身”,更是他永远不能踏过去的深渊。
无数个日夜,他在深渊里沉沦。
于是,烟成了他最好的朋友。
那段时间他抽烟很厉害,随之而来的是久治不愈的咳嗽。
这样的日子过了两年,他终于从深渊中抬起头,勉强看到夹缝中呈线状的阳光。
他活着,但麻木。
他要自救,所以,他以救治病人为目标,努力学好医学知识,拿下一个又一个论文奖项,以最优异的成绩毕业。
美国多家医院向他抛出橄榄枝,别人求之不得的offer,他唾手可得。
但他犹豫了,放弃了。
他的亲人在国内,同学在国内,回国似乎是个顺理成章的事。
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因为那个人也在国内。
刚出国的那两年,他是有期待的,期待某一天在学校里看见司君念。
只要他能来,就可以证明自己不是一个可怜的替身。
盼着盼着,后来就绝了这个念头。
何必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结束吧,放弃吧。
有一个声音在脑中不停地喊。
姜夏好像被撕裂成两半,一半停留在大学的那段恋情中,一半在拼命自救嚷嚷着忘记。
可是,在西藏看到司君念的那一刻,他知道,自己完蛋了。
无论分别多久,这个人还是能一下子抓住自己。
无形的镣铐锁着姜夏,那把钥匙在司君念身上。
现在,镣铐变成了简单的铂金素圈,圈在两个人的手上,也拴住了两颗心。
看着姜夏沉如黑水的眼眸,司君念心绪被撩动。
他轻轻啄着姜夏的嘴唇,和盘托出一切。
无论什么,只要是姜夏想知道的,他毫无暴露,干净地像个纯净的孩子。
“我和他合办了一家cg公司,那时候想证明自己,没用家里的钱,手头有点紧。恰好他也看中这个行业,我们就合伙经营。”
司君念小心翼翼的观察姜夏的脸色,见他反应不大,才继续往下说:“我负责创意,他负责开拓市场。这几年公司稳定后,我就不怎么去了,十天半个月不见得去一回。”
“他有男朋友,感情很好,我跟他之间清清白白,绝对没有任何逾越之举。”
听到这儿,姜夏脸色明显变好。
司君念乐意这么哄着他,知道姜夏爱听什么:“我所有的第一次都给你了,而且只有你。”
“在西藏那次你发现了吧,我很久很久没有”
那天司君念的身体有多干涩,没有人比姜夏更清楚。
敞开心扉说了这么多,除了心疼还有满足。
眼前这个人彻彻底底,从头到尾只属于自己的满足。
后来,这天司君念没能下得来床。
姜夏猛得像头老虎,一只手吊着石膏也能干得司君念要死要活。
若不是顾及司君念的脑伤,姜夏可以做整夜。
即便如此,司君念仍被弄得神魂颠倒,忘记今夕何夕。
第二日,睡到日上三竿,司君念才悠悠转醒。
睁开眼,发现姜夏正撑着脑袋看他。
“早安。”
“早安。”
一个安静的早安吻,迎来新的一天。
在公寓过了几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米虫日子,这天天气晴朗,姜夏带着司君念出门。
司君念乐得当个不带脑子的小尾巴,哪怕姜夏把他卖去缅北,也能龇着大牙帮他数钱。
清澈愚蠢的开心维持了半小时,当沿路街景越来越熟悉的时候,司君念笑不出来了。
他知道姜夏准备带他去哪儿了。
这个地方他来来回回六年,早就对周围一切的耳熟能详。
傅医生的私人心理工作室坐落在这条街,两间门面,不大不小。
工作室的位置远离cbd中心,与繁华两字搭不上边,胜在环境清幽,不嘈杂。
生活在附近的居民有种独特的悠闲,跟忙忙碌碌的京城本地人形成鲜明对比。
到了这儿,仿佛时间打开了慢速条。
姜夏已经提前预约过,所以进门时护士直接领着两人前往傅医生的办公室。
司君念停了脚步,姜夏回头看他。
“我们回去吧,我已经好了。上次去西藏,飞机来回两趟,我真好了。”司君念小声说。
姜夏上前牵住他的手,“嗯,你已经好了,我知道。别怕,我就跟医生随便聊聊。”
司君念被赶鸭子上架,只能硬着头皮上楼。
傅医生正在等他们,看见进门的两个人,露出欣慰的笑容。
这是司君念第一次找人陪同,对于漫长的治疗生涯,是一个巨大的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