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节
宫中顿时乱成一团。
沈照熹也没想到自己会溺水,还险些被要了命。
这一次的幻香不是放在屋子内,而是从她在香阁的时候就给她点上了,她在路上就出现了幻觉。
那宫女发现了她不对劲,两人争执间,她坠入明湖。
因为中了幻香,手脚无力,沈照熹险些都以为自己要命葬于此,迷迷糊糊间看到一道身影跳入湖中,将她带到岸边。
熟悉着急的声线在她耳边一直道:“熹儿,撑住。”
沈照熹死死咬着自己的红唇,虚弱点着头,双手死死扣着岸边的石头,强撑着身子有气无力道:“你快走。”
若是被人发现,他们解释不清,而且,她不愿杜承月卷入这样的纷争。
杜奕和太监赶到明湖时,看到沈照熹正被几个太监拖上来,她浑身湿透,面色苍白,紧闭着眼。
“太子,不远处有个宫女服毒自尽了。”侍卫来到杜奕身边说。
杜奕看着沈照熹,眼底有些微闪,似乎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越来越多人来到了明湖边。
假山之内,杜承月浑身同样湿漉漉,一脸担忧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沈照熹,而后快速上了屋顶。
温润如玉的王爷男配(9)
沈照熹发了高烧,昏昏沉沉好几日。
她受的这一遭还蛮及时,皇上龙威大发,处死的一大批宫女太监,严罚不少人,也压根没往沈照熹身上想,后来还往相府送了不少补品,御用太医都来了几回,就连许氏都不敢来她的院落说些风凉话。
杜雨微擅自把淑妃安排的太尉嫡次子换成了其貌不扬的侍卫,还当众被发现,名节算是尽毁。
据说在宫内都闹了几回自杀,淑妃也抱着她哭晕几回,人尽皆知。
淑妃本就心虚,皇上下令彻查,她自己就得捂着,这个哑巴亏得往肚子里咽,最后自然是什么都没查出来。
“小姐,太子来看您了。”采香走进来,对着沈照熹说。
沈照熹依靠着床柱,抬眼往门口望去,她面容有些苍白,神色蔫蔫。
杜奕身着华服,迈着步子走进来,语气担忧唤了一声:“熹儿。”
沈照熹往他身后看了看,发现他身后无人,心里也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
当她跌入湖中,手脚没了力气,分明会水性,却全无办法,那种绝望生生席卷了她。
就在她要放弃的时候,一双手揽住了她的腰,拖着她往岸边走,就像深陷沼泽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
杜承月还没来看她。
杜奕见沈照熹没回话,也不恼,关切道:“可好些了?”
“嗯。”沈照熹虚弱一笑,点了点头,并不想多说话。
“熹儿放心,这个事情我会接着查,一定会给你一个公道。”杜奕话语保证,说起来还愤愤不平,一定要为她出气。
不过说实在的,看到屋内受辱的是杜雨微,杜奕狠狠松了一口气,淑妃和大皇子吃了瘪,真是天助他。
所幸沈照熹只是落水,等身子养好了,没什么损失。只是这一次他会加倍护住她,不会让别人的阴谋再得逞。
“谢谢太子表哥。”沈照熹低垂着眸眼,声音没什么力气,还要扯出一抹笑迎合。
杜奕见沈照熹这副样子,还是有点心疼,她好似更瘦了,也更楚楚动人,他眼底泛起一丝涟漪。
她那般喜欢他,此时又因为他才受到牵连,他的确应该给她一点甜头。
只是杜奕还未付诸行动,沈照熹就感受到他眼底的炙热,散发出不安好心的气息,她揪着被褥的手收紧,突然掩唇轻咳了起来。
杜奕下意识要往后退,目光落在沈照熹用纱布包着的手上。
她应当是拼尽全力游到岸边,双手死死扒着石头,他记得她的手指纤细,葱白修长,不知会不会留下疤痕。
可惜了。
“小姐。”采香连忙上前给沈照熹顺气。
沈照熹有气无力望向杜奕:“太子表哥先回去吧,等熹儿病好了再进宫见姑母和太子表哥。”
“你先好好养病,不急。”杜奕觉得沈照熹对他真是用情至深。
她一定不希望自己看到她这么憔悴的模样,女子总想在自己心爱之人面前保持最美的一面。
如此,杜奕很快就离开了相府。
他一离开,沈照熹就不咳了,气也顺了。
“奴婢去看看药煎好了没。”采香帮她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起身往外走。
沈照熹继续倚靠着床柱,双目轻阖,脑海里浮现的都是那日晚上的场景,她身子忍不住缩了缩。
好奇怪,那晚被杜承月揽在怀里的感觉,现如今还有。
湖水冰冷,寒入骨,他靠近后,却一点都不冷了。
杜承月是在沈照熹昏昏欲睡的时候来的,视线朦胧间,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他身穿白色锦缎长袍,面如冠玉,站立在她的床前。
沈照熹无意识噘了噘嘴。
杜承月也不知道来看看她!
“难受了?”杜承月清凉舒缓的语气响起。
沈照熹倏然打起了精神,神色稍怔看着眼前人。
“气色这么差。”杜承月坐在一侧,看着她被纱布包着的手,将她的手拿过来。
“我没事。”沈照熹刚说完,脉搏处微凉,他的指尖覆了上去。
杜承月抿着唇,她就没说话,怕干扰了他。
片刻后,杜承月收回手,手里多了一瓶药,他倒出一粒黑色的药丸,看了看她包着的手,递到她殷红的唇瓣边:“这是玉凝丸,补气血。你气质偏寒,湖水冰凉,当心伤了根本,要好好养着。”
沈照熹没多问,微微张开了嘴。
杜承月往她嘴里放,他的指尖碰到了她温热娇嫩的唇瓣,两个人都一怔,沈照熹还不合时宜动了两下唇瓣。
因为他的指尖冰凉,一冷一热,刺激到了。
杜承月眼神也有些微闪,温声道:“不苦,咬了咽下去。”
沈照熹听话咬开,还屏住呼吸,用舌尖小心翼翼试探。
“我还会骗你不成?”杜承月眉宇间都是笑意。
一股清凉又带着丝丝甜味的感觉在沈照熹的味蕾蔓延,她嘟囔着:“原来六表哥还会看病。”
她可不知道。
杜承月到底瞒了她多少事情?
“久病成医。”他轻描淡写。
“你的病情是不是加重了?”沈照熹顾不得其他,说的时候话语里皆是担忧和愧疚。
他身子本就差,她都高烧了几日,他说不定得卧床不起,指定是备受煎熬。
杜承月看着她略带着急的神色,神色间染上一丝异样,没有骗她:“没有,我只是府中有事走不开,所以才没来看你。”
“你指定是病了。”沈照熹一点都不信。
杜承月见她不信,没多解释,将那瓶药递给她:“每日吃一粒,连吃半月,能帮你调理身子。”
沈照熹看了看药,举起自己两只包裹着白布的爪子,伸手要去夹那瓶药。
她都要被自己惹笑,杜承月却没半分笑意,他把药瓶放在床头,看着她那两双手:“伤得严重吗?”
包裹得跟粽子一样,他瞧见了眉头都紧锁。
沈照熹摇头。
她故意让太医包得这么严实的,看起来更惨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