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精神上的小测试,得到了许多令人振奋的结果。
基因筛选人更耐痛,更扛饿,最长的记录是二十四天,最高的敏感度是九级。
他能徒手掰弯钢铁,对自然条件下的病毒具有更高抗性,毒蛇无法一下子杀死他,窒息忍耐的时间更长,他身上或许有人类进化的新方向,新可能。
巴塞卡太过出类拔萃。
他敏捷,聪慧,强大,从来不曾情绪失控,无论是外貌,还是天赋,都让人怦然心动。
可惜的是,这样的成功并不能复制。
他的存在或许只是造物主偶然的瞌睡,再也没有出现过第二次。
于是为期十四年的实验暂停了。
[16]号把巴塞卡从科学实验中心带出来。
巴塞卡第一次看到瓦蓝的天空时,嘴角向上勾了勾,他回望科学实验中心,心情似乎很愉快。
[16]号说:“你将继承父母的巨额遗产,他们的贵族头衔,你将迎来新的人生。”
巴塞卡微微一笑,没有异议:“不错。”
漫长的冬天结束了。
或许此后的天气不会像从前那么冷。
巴塞卡不恨他们,或者说,他对恨意的理解与平常的人不一样。
他只是感到好奇,所以将曾经自己遇到过的实验,在他们身上重新复刻。
但无论是年老,或者年轻的研究员,都不能像巴塞卡一样做的那么好,他们只是不停地尖叫,哭嚎,不停地对他忏悔。
巴塞卡不想听那些。
他失落的发现,这个世界上没有他的同类,没有人能够和他站在同样的高度。
那些奇怪的方式组合成了巴塞卡的全部,但却不能再制造出第二个。
阿尔忒弥斯开始倒计时,池南星乖乖地坐在驾驶室内,等待着最后一秒的弹出。
[3]
[2]
[巴塞卡……滋滋滋……回……滋滋……]
公共同频里忽然响起一道沙哑的声音。
池南星一愣,他操纵机甲回过头,一道黑色的影子在陨石间跳跃,不停地朝他奔来,如同一个忽然降临的英雄。
[1]
阿尔忒弥斯张开双臂飞向虫巢,它会在最后一秒钟,被虫巢的引力彻底捕获前,将驾驶员弹出去。
这是一场赌博。
并不能保证万无一失,用死亡来做赌注。
巴塞卡最后当然赌赢了,即使失去了灾厄之月,他也能顺利的依靠逃生舱返航。
只是这剧情里并没有任何人来。
从头到尾,都发生的无声无息,无论是灾厄之月的离去,还是巴塞卡的赌博,都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
“巴塞卡,喂,在听吗!”
狄司以为巴塞卡失去了意识,毕竟正常人谁会到虫巢附近来,那不是开宇宙玩笑吗?
黑色的机甲速度惊人,拉到极致的推进焰,让机甲的腿部都开始扭曲,呈现出微微融化的感觉。
机甲同频里的声音一下子大了起来,因为距离太近声音也足够清晰。
狄司的声音异常恼火,堪称气急败坏:“你这家伙,脑子进了水吗!”
无人回应。
冷洁霜雪的银色机甲张开双臂,淡蓝色的推进焰也熄灭了,仿佛孤独的漫步者,坠落进坟墓。
“巴塞卡!”
这声音由远及近,黑色的机甲霎那间爆发出极快的速度。
再快一点!
再快一点点!
狄司双眸明亮,机甲链接的地方痛到几乎麻木,他低喝一声,将低级机甲的能力发挥到极致,爆发出堪比神级的惊世一跳。
嘭——
黑色机甲一把攥住银色机甲的手臂,过大的力道让连接的地方冒出一阵白烟。
狄司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银色的机甲悬停在风暴前,不再往后坠落,黑色机甲如同一个稳定的锚点,牢牢拽住他。
世界上唯一能这样使用低级机甲的人,抓住了阿尔忒弥斯的手臂。
驾驶舱内红成一片。
中控不停地发出警告,各项数值仿佛蹦极一样乱跳。
狄司手臂上的外骨骼噼里啪啦地响,他控制着操作台,将推进焰使劲往后推。
“松手。”
“嗯?巴塞卡?你没昏,混蛋混蛋,该死的混蛋,我快要拉不住你了!”
那边沉默了一会,冰冷的声音透过同频传了过来,虚幻而不真实:“所以,我让你放手。”
“放什么手,你的机甲不能动了吗?艹,想办法让他动起来啊,我会拉住你的!一起飞出去!”
频道里沉默了两秒。
狄司听到了一声笑,很轻也很冷漠:“狄司,放手。”
“巴塞卡,你混账!”
狄司重重地锤了一下短暂失灵的操作台。
忽然,他瞳孔紧缩。
一股巨大引力,带着他的机甲极速飞向黑色的行星。
操作台在这巨大的变故中彻底报废,各项数据瞬间清零,同频里没有了任何声音。
机甲开始变形,破碎,像抹布一样皱成一团。
狄司头痛欲裂,机链服炸开一朵朵血花,他脖颈间爆出浅色的青筋,手指仍然紧紧地握住推进按钮。
“001号,让你的机甲动起来!”
宇宙中。
黑色的机甲的手臂开裂,却仍然牢牢地抓住银色机甲,甚至不顾自己的安全,下意识将银色机甲甩出引力范围,推向安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