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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僵持着,不知过了多少年,有一天一个人来到了他的身边,在他的枝头放上了一粒小小的种子。

“树灵。”那人微微有些哽咽, “我把种子带回来了,可是……”

他茫然地卷走那颗紫色的种子,发现因为脱离太久,已经腐烂得几乎看不出形状了。

“对不起。”对方悲哀地靠着他坐下。

他认了很久,认出这是得了他果实的那个年轻人,他抖抖干枯的枝条,苍老虚弱的声音中带了一丝轻快: “够了,这样就够了。”

他终于可以安安稳稳了此残生了。

然而这个得了果实的年轻人,却抚摸着他光裸的枝干,喃喃低语: “我一定会治好你,我会让你重新开花结果,让你成为唯一的神明,让这片大陆的人付出代价!”

年渺猛然惊醒。

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思维在迟钝地运转,恍恍惚惚,一时间分不清自己是谁。满目的红迷乱了他的眼睛,天地仿佛在旋转,让他手脚发软,使不上力。他苦苦思索,想了许久,才记起自己是年渺。又过了半晌,判断出来自己是在现实而不是在梦中,他慢慢缓过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浑身都是汗。

是做噩梦的感觉,可这好像并不能算是噩梦,更像是闯入了别人的梦境。

梦里他看不清任何人的模样,只记得化不开的浓雾,然而那个得到了果实的人最后的低语,却像个诅咒似的,狠狠震碎了他的心脏,醒了以后仍然萦绕耳畔,让他心悸不已。

热气渐渐消散,他终于有了一丝力气,翻身下床,走到桌旁倒了杯水,一口气灌了下去。冰凉的液体流淌过干燥的喉咙,浇灭了满身灼热,他打开窗户,微微探出头,夜凉如水,风混着各种花的香扑面而来,彻底洗去了他的睡意,他揉眼睛,只觉异常清醒,可夜色依旧似浓墨,说明时辰尚早,他却再也睡不着了。

外面一片死寂,往日盛夏应有的纺织娘领奏的和歌一点也无,甚至连风吹花叶的声音都听不见,他突然心慌意乱起来,飞快穿好衣服,打开门的时候停顿了一下,小心翼翼探头,发现师兄并不在外面,才松了口气,脸蓦然烧起来。

他还没有忘记,在睡着以前干的事情,足够让他羞臊得几个月都不敢面对师兄,可是在床上时暧昧不清朦朦胧胧的感觉又太过美好,让他忍不住回味。

师兄的房门是半开的,他偷偷摸摸瞧了一眼,不像有人的样子,想喊一声试试又不好意思,踌躇半天才探进去半个脑袋,小小叫了一声: “师兄?”

没有回应,人大概是出去了。可是这么晚会去哪里呢?

他打开堂屋大门,被外面的景象震惊到了。

从他这里可以隐约看到幽兰山的山顶轮廓,而此时山顶上空悬挂着一轮圆月,月色殷红,宛如神明的血不小心滴落到苍穹之中。

又像是一只腥红的眼睛,在静静注视大地苍生的一举一动。

血月散发着诡异的红光,虽然微弱,但也给漆黑的夜幕罩上一层血色薄纱,年渺被这幅场景吓得背后发寒,半晌才有所动静,慌慌张张把家里翻了个遍,也没看见师兄,他不敢喊出声,有种奇怪的错觉:如果他声音太大,就会惊动血月,引起对方注意。

师兄去哪里了?探查血月吗?

年渺紧紧皱着眉,孤单让他的无助和惶恐急剧增长,忽而听到屋外有微弱的人声,他立马竖起耳朵,仔细倾听,似乎是附近的邻居,而且不止一个人。

这个时候,同类的出现无疑可以缓解一些恐惧感,年渺犹豫片刻,还是下决心往有人声的地方跑去。

他跑出门,看见周围的邻居都从屋里三三两两出来了,他正打算过去询问发生了什么,却注意到他们俱是双目无神,自觉排成长队,眼睛直勾勾望着那轮红月,往幽兰山上走去,口中念着“神树” “浇灌”一类含糊不清的词。

城效空旷的大道上,很快聚了两条长长的队伍,和那日在幽兰神殿中看到的场景一样,只不过那时是白天,而且有师兄在身侧,现在是夜晚,还是孤身一人,年渺看着这群活死人,只觉头皮发麻,寒气侵入骨髓,竟然也开始控制不住手脚,加入到其中一支队伍中。

他的大脑似乎也不受控制了,浑浑噩噩的,等再次清醒过来,他竟然已经到了幽兰山顶,神树旁边,这才看清楚,半空中悬浮的那轮红月,不是真正的月亮,而是琉璃长明镜!

无数活死人涌上山,从山脚要殿门,密密麻麻全都是人,无数双眼睛中映着血红的镜子,发着幽幽的光,诡谲又震撼。

最先到达殿中的人跪在了蒲团上,嗫嚅着忏悔自己的平生罪行,立誓甘愿以性命祭祀幽兰神树,其余的人紧随其后,纷纷跪倒在地上,对着殿中的神像长拜不起,从山顶到山脚,以及后面冗长的队伍,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手从队伍开头轻轻一推,次第倒下,空洞且哀怨的忏悔声如浓雾,弥漫了整个大地。

“害怕吗?”

一个苍老疲惫的声音从身侧响起,年渺心头一颤,猛地扭过头,迟疑问: “是,树灵?”

他这才注意到,神树已经长成一小片林子,然而通体不再是温柔的,而是变成了血红,这种诡异的血红色,让人见了便自心底生出无边的不安和恐惧,迫不及待想要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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