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班班主接过完整的梅娘,迫不及待地翻到后面四回,看了几下自己心心念念的剧情发展,眼睛越来越亮:“好!极好!”
他脸都激动红了,对林真道:“林老板的朋友以后写了什么话本子,我都包圆了!”
“老丈天南地北到处跑,再见之日不知何时呢。”林真笑道。
打算以后常驻京都的班主晒然一笑:“是啊,那小老儿在这里预祝林老板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林真也笑着回礼:“在下也祝班主一炮而红,盆满钵满。”
班主觉得这林老板可真是个妙人,一炮而红,一炮而红好啊!
站在千红戏班班主对面的林真笑颜灿烂,双眸微圆而眼尾又延展出蜷眷的弧度,鼻子秀挺,嘴唇微丰,一张脸盘并不是艳丽挂的瓜子脸,反而是偏清丽纯真的小小的圆脸盘,与美丽的眉眼融合出一股矛盾而又吸引人心神的独特气质。
实在是看不出有顾栓子那么大的儿子。
千红戏班班主心头叹道,要是自己培养了好些年的苗子有这般容貌,加上《梅娘》这个话本子,此去京都十拿九稳。
但可惜,这林老板虽然是个哥儿,却不缺心性不缺手段,在这小镇混得风生水起,万万不会成为一个角儿。
拿到了自己想要的,老者很快便离去了。
得了这笔意外之财的林真把银子拿去后院的屋子里放好,拍了拍快盖不上盖子的箱子:“谢谢啦,好朋友~”
靠着那莫须有的朋友,他今年可以过一个大肥年了。
第二天一大早,早已经习惯了早起的林真都不用看外边的天色,掀开被子起床,和他同住一间屋子,但是睡在外间的林小幺也正在叠被子,看到他后道:“哥你送栓子去学堂回来的路上给我买两个素菜包子吧,今天不想吃面。”
家里就是做面食生意的,这一个月几乎天天煮面吃,要不就是蛋炒饭,林小幺都有点害怕了。
这想法要是放在之前,他想都不敢想,有得吃就不错了。
林真打了打呵欠:“好,我顺便连柱子石头的都买了。”
“对了,”他突然想起来,“昨天柱子是怎么回事,脸色那么难看,别是病了。”
林小幺咬了咬唇:“三哥,柱子做事虽然比前些日子要好些,但是我觉着他实在是难受,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觉,有时候还睁眼到天亮。”
林真没想到林柱子的症状居然这么严重了,一个十岁的孩子,身体心理发育的关键期,天天不睡觉怎么成。
他想了下道:“待会儿我送栓子去学堂回来亲自去找他,其他的你先别管。”
“好。”
林真洗完脸刷完牙就去找顾栓子,刚往左厢房那边去,就见顾栓子穿着一件灰色的长袍,头发用同色发带系着打开房门。
天天在铺子里不晒太阳,他跟林真初见他那会儿相比白了许多,浅浅的比淡蜂蜜白一点的白皙,跟林真这种奶一样的白没有可比性。
但这点白,让他优越的眉眼凸现出来,一眼瞧去就是个俊逸的小少年。
林真走过去看了看他肩膀上背着的书包:“怎么样,你小幺姨爹给你做的书包合适不?”
自家便宜儿子人生里的第一个书包,意义重大,林真昨天回来是想自己亲手做一个的。但是剪刀布匹针线找出来,他就不知道怎么下手了,看着小崽子木木的小脸蛋儿,赶紧把林小幺抓过来救场。
针线活儿虽然不是他做的,但书包的样式是他画的,差不多差不多,意思到了。
“合适。”顾栓子不知道今天徐有达要教什么,直接把四书五经都带上了,布做的书包被压得有些沉。
他看向已经收拾好的林真,把书包往院儿里的石头桌子上一放,拿着牙刷洗脸巾去洗漱,洗漱完跟林真一起往外走。
此时天色还早,天边只有巴掌那么宽的一条亮光,但已经能听到周边房屋里传出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而做早食的是起得最早的,卖面的卖粥的卖包子馒头的,已把摊子支起来,一盏盏油灯形成一个个小光圈,从乍子街这头到那头,星星点点。
林真轻车熟路地带着顾栓子到一个包子铺前,问顾栓子:“你吃几个,要不要来点粥?”
“四个,不要粥。”
“四个?”这儿的包子可不小,一个有林真一个半拳头那么大,他记得之前带顾栓子来外面换口味,顾栓子才只吃两个。
望着自家便宜儿子的个头,他点点头,小孩子能吃是福,长高一点才好看。
对老板说要五个包子,林真拿着用油纸包着的包子,边咬边和顾栓子往城东的徐有达家走去。
突然,就在林真和顾栓子快要走到徐有达家宅院的时候,一个手里拿着一本书,急匆匆往前跑的孩子撞到了林真,一屁股墩儿坐在地上。
林真瞧着自己还剩最后一口的,自己特意留到才吃的肉馅儿,望向撞到他的孩子:“摔没摔到哪儿?屁股疼不疼?”
撞到他的孩子穿一件浅黄色的长袍,皮肤白皙,脸蛋圆圆的,看起来格外的软和可爱。
孩子摇摇头,爬起来拍了拍屁股,像模像样地给林真拱手:“不好意思,是我不小心撞到了您,给您赔不是。”
他动了动嘴巴,看向顾栓子:“你也是来徐夫子这里读书识字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