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就喝过几次,但店里生意忙,每次都间隔了许久才去东市买,乔穗满也没记住他,反而酒楼那次记住了。
秦小幺又笑了笑,以后喝饮子就方便了。
另一边乔穗满打开门锁,陆冬青在他背后推开铺子门,店里的东西已经全部清走了,看上去空旷无比,显得越发宽敞。
两人进去之后,陆冬青掩上门,乔穗满一把冲进他怀里,环住陆冬青,抬起头,眼里闪着光,“我们有铺子了!冬青,我们有铺子了!”
陆冬青也很激动,一把回抱住乔穗满,凑近和他脸贴着脸,说:“嗯!是咱俩的铺子。”
“你给我念念屋契。”乔穗满催促道。
“好。”陆冬青满脸笑容,拿出屋契,慢慢地一字一句念出来,乔穗满听不懂的句子就换成通俗的句子说出来,最后指着签字的地方,道:“这是我们的名字,你看这,乔穗满,这三个是你的名字。”
乔穗满愣愣地看着陆冬青指着的那几个字,许久憋出来一句:“看上去好难写啊。”
陆冬青没忍住哈哈笑起来,附和道:“笔划多了些。”
乔穗满也吃吃笑,两人没多耽误,紧接着就到后面院子,两间屋子都很干净,同样是什么都没有,灶房也收拾好了,两口灶连在一起,旁边还有一个看上去挺结实的木架,是胡掌柜留下的,说是那边的新铺子用不上,送他们了。
环顾一圈后,乔穗满和陆冬青拿软尺量了量店面的横宽以及纵深,规划着两人之后怎么分配店面。
店面有三丈宽,乔穗满想还是和以前一样,饮子做好盛进大木桶里,等有人要再盛出来,那就得有个桌子能放下至少十个木桶。
以前用的板车刚好能放下,可说不准以后生意做大了,和别的香饮店一样,二十几种饮子都有可能,因此木桌得打大些,还得牢固,高度则要匹配他的身高。
“木桌比板车大上一倍,收钱的柜子也得打一个,钱柜不用多好,够使就行。”乔穗满道。
陆冬青在靠近面馆那边的墙边,张开手比了比,“嗯,钱柜放在里边,方便到后面屋子,木桌子就侧着放,和钱柜中间留个过道方便你进去,不用靠墙,匀出来三尺,在那放张椅子就能坐着打饮子,这样就算客人多了也不至于被他们围着。”
“行,这样还能空出来不少位置,中间摆几张桌椅,客人一样能歇脚,门口也架个草棚,里外都有位置。”
乔穗满比划着中间的地方说道。
接着他又到另一边,指着墙面说:“墙上能挂不少竹器,篮子簸箕都行,再有两个柜子放你刻的贵货,后面还能摆上竹床,总之有什么咱都摆出来。”
陆冬青笑了笑,走至乔穗满身边,“自然,供客人歇脚的桌椅我来做就好,不必花这笔钱,但木桌和钱柜还是得找人打,我木活不精,始终比不上木匠。”
乔穗满拉住他的衣袖,安慰道:“你做的竹器他们也不会啊。”
陆冬青一下乐了,他本没别的意思,但是乔穗满软声软语的安慰他还是很受用。
大致想好了要买什么,他们预备去上河村的李木匠那打桌柜,床也得打一张,被褥家里有,到时候带一床来就行,回家时要路过上河村,不急于马上就要去。
乔穗满锁上门,和陆冬青一块到东市,得先买干花和鲜果,不然做不了饮子。
东市的摊子多得让人眼花缭乱,走了许久,才看到一个摊子上放了好几坛子的干茶叶,乔穗满停下脚步,问:“这怎么卖?”
小贩很年轻,见有客人问连忙回答:“四种茶叶,炒青茶和野山茶便宜,五十文一斤,铁观音贵些,八十文一斤,碧螺春是一百五十文一斤。”
炒青茶和野山茶乔穗满做过,铁观音他曾听人提起过,味道比别的茶叶重,不用放多少就能泡出很浓的味道,至于碧螺春偶尔东市上有说书人说戏,这可是有钱人家喝的呢。
他早些时候问过方管事正山小种的价格,饮子做多了,他一闻就知道那茶叶泡出来的茶汤比别的茶叶好了不知多少,但要二两银子一斤,乔穗满听到价格之后就歇了这想法,刚开业还是做些便宜的饮子吧,节省本钱。
铺子计划二月开张,家里的桃树青梅树起码到四月底才能结果,这之间三个月的时间都要四处寻摸原料,乔穗满想了想道:“炒青茶和野山茶我各要七斤,铁观音三斤,你给便宜点儿,我以后还找你买。”
“客官,这”小贩面露为难,“这价格已经很低了,再便宜我就要亏了。”
乔穗满挑眉笑了笑:“野山茶和青茶是自己做的吧?冬天山上不长叶子了,你这想必是去年秋剩下的,本就不用五十文一斤。我看你保存得好,成色都还不错,才没压你价呢。”
他接着说:“我说以后还找你买不是诓你,我之前也在这边摆摊卖饮子的,过不久要在北德路要开香饮铺子,一直要用茶叶,你能保证和现在这些一样质量的话,我以后就在你这买。”
小贩隐隐有点动摇,纠结道:“你说真的?”
乔穗满点头:“当然!”
小贩又默了一会,才道:“那这样,你每次要是买了超过十五斤,就每斤给你便宜五文钱,这是我能给的最低价了。”
乔穗满立即应下,在心里默默数了数,做了这么久生意,他数数已经很快了,有时候陆冬青数的都没他快。没一会,他便从钱袋里拿出八钱碎银,又让陆冬青数出来五十五个铜板给小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