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抛弃的ala
两年前的事故后,闫远还是第一次跟郑潜鸣距离这么近。此时相对,郑潜鸣还是惯常地戴着口罩,整个人的气质似乎比两年前更阴沉了,一双幽黑锐利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骆维,好像下一秒要一拳挥在他脸上。
昔日恋人久别重逢,却是如此剑拔弩张的气氛,还牵涉到了自己带的实习生,闫远心烦意乱。他知道舆论的可怕,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跟郑潜鸣扯上关系,于是拍拍骆维的肩膀,示意他跟自己离开。可骆维也动了气,罕见地没有听闫远的话,他认出了眼前这个突然发难的男人是郑潜鸣,但是完全不知道这个所谓的大明星为什么会在公共场合对自己发难。
闫远只好半拖拽式地扯着骆维的胳膊往出口走去,一边小声安抚他,“没事,别生气了,我回去再给你买个箱子。”他本意只是想暂且安抚对方、防止冲突升级,殊不知这话听在外人耳朵里却十足的体贴暧昧。郑潜鸣盯着他们纠缠在一起的胳膊,表情阴冷到了极点。
“哥——”郑潜鸣的助理急匆匆地跑过来,眼见着不远处有人似乎认出了郑潜鸣,甚至举起手机拍照,急得就差给郑潜鸣跪下了。“哥,鸣哥!咱先走吧,司机在那边等半天了,还要参加晚上的活动——”郑潜鸣置若罔闻地甩开助理的手,冷着脸朝闫远走过去。
闫远太熟悉郑潜鸣生气的状态了,他本能地心慌起来,呼吸都不顺畅了,毕竟对方发疯从来不挑场合。可还没等他想出对策,骆维突然上前一步,挡在了他面前。
“滚开,别碍事。”郑潜鸣极度反感地盯着骆维,眼里满是恶意。骆维并没有回答,只是沉默而坚决地和他对峙,不肯相让。助理几乎要哭出来:“鸣哥,你你冷静点,恋爱那事还没压下去,要是这时候又出了新闻,任哥非把我头拧下来不可!哥,我求你了哥!”
闫远突然出声:“让我们走,否则我喊人了。”骆维和郑潜鸣都愣了一下,闫远看向不远处站岗的武警,他们似乎察觉到了这边的混乱,正频频转头看向几人。助理哆哆嗦嗦地开口:“别别别!千万别,我求您了哥!”说着,他几乎要朝郑潜鸣跪下般哀求道:“鸣哥,咱走吧!真沾上武警,别说任哥了,小郑总那边也没法交代啊。”
郑潜鸣的脸色很差,能看出心情已经跌到谷底,但终于没再继续上前。闫远暗自松了口气,赶紧拉着骆维离开。郑潜鸣停在原地,冷脸注视着闫远离开的背影,闫远很难忽视这种诡异的窥视感,仿佛对方的阴影一直笼罩在自己身上。直到他坐上下行的电梯离开郑潜鸣的视线,才终于得以放松。
离开机场的车上,郑潜鸣的气压低得吓人,小助理掏出手机战战兢兢地刷新广场,好在事情并没有发酵,只有几个站姐发了郑潜鸣单人的机场照片,他这才松了一口气。划着划着,一张照片加载了出来,照片有点失焦,但却恰好拍到了今天的那个“神秘男人”的正脸。
他会是谁呢?跟鸣哥又有什么陈年恩怨?
小助理刚工作不久,对以前的事并不了解,实在没有头绪,于是点开通讯软件把这张照片发给了郑潜鸣的正牌经纪人任宏,并汇报了今天的事。
“张齐。”“哎、哎!”小助理心虚地放下手机,“怎么了鸣哥?”“我今晚不回酒店了。”张齐看着他的侧脸,硬着头皮问:“那你,要去哪啊?我没别的意思啊!就是小郑总知道你回南城,明天安排了个饭局。”他越说声音越小,郑潜鸣皱起眉:“他怎么知道我回南城?别告诉我他天天在网上刷我行程。”
“可能是任哥告诉小郑总的吧。”张齐嘴角抽动,心虚地回答。他还想问什么,可是郑潜鸣已经不耐烦地闭上了眼睛,后仰在靠背上,一盏盏路灯渐次地滑过他高挺的鼻梁、线条流畅分明的嘴唇和下巴,似乎在小心描摹这张脸的轮廓。虽然跟着郑潜鸣已经一年多了,可是张齐还是会被对方的容貌给震撼到,即使是在颜值内卷的娱乐圈,郑潜鸣也是极其出挑的。
唉,他叹了口气,摸了摸自己平平无奇的脸,开始默默地核对郑潜鸣下个周的行程。
“来来,先送孟工回去——哎!”闫远头疼地扶住摇摇晃晃的甲方技术经理,酒桌上可以看出对方不太会喝酒,但是这几杯就倒的酒量也实在让人瞠目。好不容易客套完,闫远嘱咐甲方的工作人员带骆维回下榻的酒店,自从机场的事之后,骆维一整晚情绪都比较低落,闫远实在没法解释那些复杂的恩怨,于是也只能装没看出来。
“闫课,你不一起回酒店?”“我住家里。”“哦!原来您是南城本地人啊。”闫远闻言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一个人打车离开。
闫远有两个beta父亲,他们刚结婚时一起来南城打拼,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安家立业,又在他高中时离婚各自组建家庭,先后移民去了国外,现在他在国内算是孑然一身。父亲给他留下了一套南城老城区的房子,他偶尔出差或者休假会回来住上一段时间。这座房子同样也是他当初和郑潜鸣在一起时同居的地方,虽然有些老旧,但可以说承载着他人生大部分重要的回忆。
一路被网约车司机颠得头晕目眩,回到熟悉的老小区,闫远身心俱疲,一路爬上五楼,进门后看到熟悉的陈设,才终于有一种落地回家的感觉。此时已经晚上十点了,他匆忙洗漱完,准备上床,却突然听到自己家的大门“砰”的一声闷响,好像被什么重物撞上了。
大半夜的,会是什么呢?
闫远疑惑地走过去,在猫眼望了望,可低矮的楼道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他想了想,还是打算开门确认一下。门刚一开,一个靠着门坐在地上的黑影随着惯性沉重地倒在他脚边。闫远吓了一跳,短短几秒脑子闪过无数凶杀电影镜头,冷汗都出来了。他极其僵硬地慢慢蹲下,把那人的脸轻轻拨转过来,然后倒吸一口凉气——郑潜鸣。
准确的说,是喝醉了的郑潜鸣。
闫远几乎是一瞬间就开始头疼,比起处理一个喝醉了的郑潜鸣,他甚至宁愿处理一具来历不明的尸体。
好不容易把体型高大的alpha半拖半抱地挪到沙发上,闫远累得直喘,皱着眉去摸手机,打算叫郑潜鸣的助理过来接人。可他刚把手探进郑潜鸣裤子口袋,郑潜鸣就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力气很大,像是在报复什么。闫远吃痛,想把手腕抽出来,郑潜鸣却越发要跟他较劲一样,死死地拽着不肯撒手。
此时他看起来比刚才清醒了不少,一双沉黑的眼眸不错分毫地凝视着闫远,后者正微微俯身维持着那个摸手机的姿势,被郑潜鸣扯住无法抽身,只得忍受着跟他身体贴近乃至呼吸交错的不安全距离。
“你喜欢他吗?”突如其来的问话让闫远莫名其妙:“谁?”“机场找死的那个。”郑潜鸣问得很阴森,看上去恨不得生啖其肉。闫远反应过来他是在质问骆维的事,一时间心里涌上一股无奈和疲惫,他叹了口气,本不想解释,可最后还是低声说道:“他只是我带的实习生。”
郑潜鸣听了这个答案却冷笑了一下;“我看他不止想做你的实习生吧。”闫远皱了皱眉,“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想,何况这跟你也没有关系。你今晚来这到底想干什么?”郑潜鸣突然暴起,一个翻身压在了闫远身上,一只手扣住他的脖颈,眼神里带着不容忽视的怒意。
闫远还未跟他分手时最受不了的就是他这喜怒无常又掌控欲极强的性格,两人有时候交流起来动不动就会从言语碰撞发展为肢体压制。郑潜鸣是个alpha,身量比闫远高出不少且力气极大,每次被他控制住的时候闫远都有一种绝对的无力感,他很讨厌这种感受。
“郑潜鸣!你——放开!”郑潜鸣无视闫远激烈的挣扎,拇指一寸一寸暧昧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