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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再见

 

。”

“阿音,我可以这样叫你吗?你说你为什么总惦记着那小子?看看你脖颈处的这一大块疤吧,是他们那一帮毁了你的嗓子,要不是他们,现在我就可以听到你曼妙的歌声了。”

李中约摸了摸音脖子处的那块疤,眼中满是疯狂和痴迷。

“阿音,你太傻了,你怎会不知道那群人的血有多疯狂,焚烧一切,灼毁冰川,可你看到云野那小子金色的瞳孔怎么仍是留在他身边?阿音,为什么!”回答他的是横在他脖颈处的几块冰凌。

音离开了大海,力量几乎要被抽尽,李中约又绑着他,他能动的只有几根手指。这几块冰凌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精力,他太累了……

冰凌掉落在船板上,碎成块块冰晶,带着血,反着光。

李中约气愤地转身走了。

音再次醒来,已身处大海,四周寂廖无声,略显黑暗。

因为海水的浸泡,他身上的伤开始自愈结痂,鱼尾重新舒展开来,拍打海水。

但音仍是不安,他不相信李中约那个疯子会放了他,他向上游着,却撞到了冰,音在水中游了一圈,很快就到了尽头,四周全是冰,果然李中约把他圈在了这里。

破开这些冰对鲛人一族其实很简单,但音试了几次怎么也弄不开,可能是李中约在冰上施了什么法术。

弄清楚是被李中约困在这儿,他也不再着急。只是想到了云野,自己不见了,他该有多着急啊。

百丈坚冰之上,云野和李中约正在酣战。

云野的金瞳里满是战意,眼尾那抹如流云的红此刻异常耀眼,正如能能烈火在狂烧,奔涌。他手里的问音浑身烈焰,呼啸成风,问音是云野用自己的骨脊炼化,异常灼热。

金眸流红是守阳一派的象征,他们的血比烈焰更为霸道灼热,可以烧穿百丈坚冰,相应地,守阳一派也大多死于他们的血。

守阳血极其珍贵,稀少,再生很慢。无数人为了取血追杀守阳一派,血尽,阳散,人亡,是大多守阳人的命。

“音在哪?”

“我把阿音藏在了一个你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那里只有我知道,也不有我配得上阿音。”

“阿音他妈也是你能叫的?”话语落,焰欺天。问音抽出一道道流焰,自击李中约面门。

按之前的对比,李中约是绝对抗不下来的,他手中的寒霜剑嗡嗡吟鸣,似有退意,李中不以为意,强按住霜寒剑,然后以一个令人想不到的速度移到云野背后,一剑辟下。

李中约砍得正是云野的背骨处,那里是问音的炼化之源,同时也是云野最弱的地方。

血滴落下,砸到冰上,冰面立马冒出水汽,血滴还在向下,携带着海水,它变得很大,每一滴血珠都带着万钧之力,烧毁坚冰,直坠海底。

音一直不知冰上发生了什么,直到血滴灼穿冰面,他就知道是云野来了。

可这么多的血……

一滴滴向下掉的血珠可都是云野的命啊。

一想到云野,音就什么也顾不得了。他迫切地用手去接那些掉下来的血,即使曾被它们烧毁了嗓子。

幽蓝海域下,阳光透过残冰射入水中,鲛人巨大的鱼尾卷起白浪,蓝白色的鱼鳞上满是华光。

水光潋滟处,音张开双手奋力向上游着,从指缝露出的血滴带着火焰溅到鱼尾上,烧掉了鳞片,血落如莲,开在华光之下。

音发动全身的法力,冲破冰层。

是时,阳光大面地铺下来,海域被分割成了三部分,两边仍是黑暗,而中间明亮如灯,开满了血花,好似通往天堂的救赎之路。

而他什么也顾不得,只是想赶快到云野身边。

他看到云野了,云野倒在地上,问音失去流光,被扔在一边。

李中约同样不好受,他私自动用禁术本就违抗了天命,遭到反噬。云野又抽了他几鞭子,霜寒剑插在冰里。

他唯有靠剑撑着,才不至于倒下,可能在他看来,这是云野输给他的证明。

“阿音,你快看啊,我赢了!我打败云野了,你就别再想着他了。”

?云野同样看到了音,音的血混合着他的血从手中流出,炙热的温度烧了音的皮肉,露出了骨头。

“音……”

云野连叫声“音”都快要没力气了,他费力地撑着眼,想再多看几眼音。

他一直没对音说过他对音的感情,他十二岁时见过最动人的夜色,听过最动人的低语。

都是音给予的。

什么都比不上他,什么都比不上那个夜晚。

他法、横冲直撞,却吻眼前人眼睛颤抖不止。

他勾着井衡的发尾低声说话,他满嘴虔诚,身体却哪儿也不老实。

他见他的神红了脸。

他觉得极美,像是他精心调制的颜料,他甚至想在井衡的身体上作画……

怀中人轻颤,低声喊他。井衡不成句的轻哼和低呓又似庙堂里的经文,听不得真切,却句句引人入胜。

今日的神明和往常不太一样,不再清真高洁,成了被欲望趋使的奴隶。

但,雌伏于信徒的神明仍端着的是无边风华。

蒋明忻一声喟叹,他摩挲着井衡的眉骨,在他眉心处落下虔诚一吻,一声声“井衡”伴着粗重的喘息在这方天地耳语。

窗外奏起鸟鸣,清晨的我没有听懂。”

“是絮,这道策论题……”

“是絮,该吃饭了。”

“是絮,我听说李家胡同有个小店做的点心可好吃了,我们一起去吧。”

“是絮,你可曾有心上人?”

其实,他想说的是“是絮,我心悦于你,你呢?”

高中金榜,题字雁塔,畅游曲江,天子门生,大概是苦读多年学子的最高嘉誉了吧。

皇帝身边的中人站在金阶上唱着名次。唱罢名后,孟予行小声地对韩是絮说:“是絮,恭喜了,状元大人。”

“你也不错啊,榜眼。”

“是絮。你得请客了,我们可是说好了,谁考得好谁请客。”

“我一定请,今晚怕是不行了,皇上要设御宴,那就三天后吧。清风明月居,我请你吃顿好的。”

“就我们两人?”

“就我们两人。”

之后便是进士打马游街,韩是絮身穿状元红袍,头戴冠,姿意快活。跨下的白马也是仰着头,与有荣辱焉。

孟予行犹记,当年韩状元的英姿,少年的姿态永远是欣欣向上,一往无前。那时韩是絮的背影在他心头一印就印了多年。

白马红衣,墨发剑眉。

是韩是絮的轻狂姿意,亦是孟予行的心上光景。

此光景未曾消散。

题名后我榜眼君榜首,少年人襟边带花听雨在歌楼,烦恼忧愁一笑相泯。注若是还不够,灌下两碗浊酒,策马唱着狂歌,便已足矣。

而如乡的忧愁啊,就如那春日的白絮,刮不完,散不尽。

韩孟两家是世交,在朝中地位也是不低,所谓树大招风,便是孟家。新皇继位,正是精勉之时,查处贪宫污吏,打击豪右地主,孟家却撞到了枪眼上。

孟予行至今尚未弄清缘由,大概是党争吧。

这么多年过去,真相是什么早已不重要了,况且对如今的孟予行来说,他一个地方小吏又能干什么?孟家倒后,旁支门房一溜烟地跑了,树倒糊狲散大抵如此。

彼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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