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怎么描述
常州,韩是絮是去过的。
他本是去找孟予行,但到了常州他却不敢了,他要怎么和他说,又能说什么呢?二人之间的沟壑已不止“韩大人”几个字。
都说,谎是圆不住的。可孟予行的谎不用他圆,因为听他说话的那个人只是想听他说话,谎话就谎话吧。
谁能不说一句谎话呢?韩是絮也说他平步青云,紫印金缓。
“予行,那地方真有这么奇吗?你说的我都想看一看了。”
“嗯……是絮还是别去了,常州那么远,韩大人这一去不知道要担搁多事情。”
孟予行要的酒是烈酒,他说男人就是该喝烈酒。或者是酒兴大发,或者是多年心思未诉,他问了韩是絮一个问题。
“是絮如今可有家室?”
韩是絮默默放下手中的筷子,将杯中酒仰头饮尽,看着空空的酒杯缓缓道:“家父已为我定亲。”
说完此话,气氛即停滞,如同幽咽的泉流,凝止淤塞,令人怅然心中烦。
孟予行却是松了口气,多年的心思终是可以放下了,即使并不如自己所愿。
“你在京中一切都好,我也就放心了,令夫人一定是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只是你们的成婚礼我大概是不能参加了。”
叫了最后一声“是絮”,孟予行走了。
孟予行没有让韩是絮再次相送,韩是絮之前折的柳仍别在马上,他带着韩是絮赠的绿意,在柳絮纷飞的世界里踏上了赴任柳州的路。
孟予行望着空中的柳絮,轻轻唤了声“是絮”,心里却是想着“柳州,怎么还是和是絮有关系呢?可能这就是我们两个的缘分吧。”
韩是絮一直在柳芳阁坐着,从午后坐到了黄昏。酒坛子摆了一地,他边喝边想“怎么还是不醉呢?”
也可能他已经醉了,只是不承认。
辛辣的冰凉的酒水顺着喉咙进入肠胃,却浇不灭他心中的念头。他想把孟予行找回来,或者是跟着他走,从此天高海阔,旁人的事与他有何干系?
他扔下手中的杯,摇摇晃晃地起身下楼。行至承安街,买了孟予行以前常吃的点心,随处往地上一坐,将手中的吃食分给旁边的乞人,并给他讲了一个故事。
“我有一个心心念念好多年的人,时隔六年,我们今天见面了,但我已经定亲了,我不能背叛我的妻子,可我还是忍不住想起他,你说,我怎么办啊?”
故事讲完了,泪也流尽了。
韩是絮在那处坐了一夜,清晨,简单整理了自己,然后慢慢走回了家。
他那晚一直和自己说:“已经逝去的,追忆想念都不再有用,你也该放下了。”
韩是絮舍弃了那些回忆,并将孟予行尘封在了那晚。从此,明月照晚,风拂清梦,他不再想着孟予行。
他们终究是交深缘浅,有缘无分。
天佑十二年,南方疫病横生,韩是絮被调去主管,便见到了孟予行的尸体。
他亲手埋藏了孟予行,为他立碑,碑上书:
孟载,字予行,于天佑十二年甲丙月离世……乃为韩挚韩是絮挚友……
青山依旧,纵柳絮纷飞。
注:这个句子是化用了歌词。
题名后我榜眼君榜首,襟边带花听雨在歌楼,那时候相顾似乎,只一笑都忘忧。
《青衫薄》——kbshya、哦漏、排骨教主、萧忆情ale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