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身亡,他都没有出现在医院。
他把自己完全包裹在了被褥里,最新款的手机被他扔在了地面上,他浑身颤栗发抖,脸色苍白如纸地龟缩在床上。
“我不是席月沁的儿子,我不是陆海生的儿子,滚,都滚。我不要环陆我不是环陆二公子。我只是我。”
他在自欺欺人,但是只有这样他才能有一丝丝安全感。
他怕自己的事业被父母的名声拖累,怕自己永远做不了他想做的大钢琴家了。
这是他最无法接受的事。
陆景春的手机并不止于碎在地上的那一个,没过一会儿,他的床头柜抽屉里的另外一个手机又响了起来。
另外一个手机的手机号,只有家里人才知道,他纠结了良久之后,才爬了起来,接起了这个电话。
是他的姑姑陆红念打来的。
“景春”
陆景春将自己头埋在被褥里,声音虚弱懦弱地道,“姑姑。”
“姑姑求你了,把你的股权转让给姑姑吧。到时候姑姑再从你太爷爷那里继承你太爷爷的股权,环陆就还是我们陆家人的。”
姑姑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
像是突然点拨了一下陆景春,他忽然想到了自己还能怎么自救。
脸色惨白的陆景春,将自己身上的被褥从身上扒了下来,他神经兮兮地喃喃道,“对了,我还能继承到爸爸的股权”
听到陆景春的呢喃声,陆红念疲惫的眼神终于浮现了一抹活力。“景春,你终于长大了,知道给陆家分担了,我们要快点振作起来,团结起来,免得环陆完全落到那个外人手里。”
陆景春将亲人的这个手机扔在了一边,捡起了地上那个已经摔成蛛网的手机,手指颤抖着拨打着电话。
“经纪人,我要开记者会,我要把我从陆海生手上继承的遗产,所有环陆公司的股权都j捐给精神病的慈善机构!”
“全部!对全部!”
这样他就能和父亲撇清关系,顺便摆脱他母亲是个精神病人,他却从来不关注的事了。
这样他就能洗刷自己的名声了,他还能继续做他的大钢琴家!
另一边的手机仍然接通着,陆红念听到了陆景春的所有安排,她不可置信地睁圆了眼睛,愤声道,“陆景春,你知道你在做什么?陆家重要,还是你自己的事业更重要?!没有陆家谁能培养你弹钢琴?你良心被狗吃了!”
陆景春按掉了姑姑的电话,脸上因为兴奋冒出了异常的红晕。
陆家重要,还是自己重要?
当然是他自己更重要。
继承环陆的人是他的哥哥,他的哥哥还能不管他吗?
现在最重要的是,当然是他自己
已经不在乎环陆的陆千珣根本不知道,陆家人自己就能把自己的公司搞没了。
他坐收渔翁之利就能得到这个环陆。
他正在帮助姚临确认陆海生是不是已经死了。
儿子想见父亲最后一眼,这件事太自然了,所以医院并没有拦着陆千珣,还十分客气地说了一声节哀顺变,才让人带着陆千珣和姚临去了太平间。
陆千珣和姚临,等候在太平间外。
忽然听见太平间里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叫声。
陆海生跟着尖叫声往前走了几步,问道。
“怎么了?”
“人人没了。”
姚临轻喃道,“果然是这样。”
陆海生真的没死。
“这怎么可能。”陆千珣不停地摇头。
姚临眼神划过冷光,“单凭陆海生一个人是不可能的,但是如果有人穿进他的身体,那就不好说了。”
他和母亲都是典型例子。
在穿书局没有安排任务的时候,只有一个人能做到这件事。
科技部部长,他原先的主人申威斯。
姚临将系统唤醒了过来。
【系统,有件你能帮我的事了。】
【什么,是什么事?快说快说。】
【帮我回穿书局看看,申威斯还在不在穿书局监狱。】
陆海生或者说申威斯拖着沉重的身体,往医院外跑。
按陆海生的罪行,他本来应该会是通缉犯,但是没人会追究死人的罪责,所以并没有人抓他。
可他依旧一脸的不情不愿。
因为这具身躯实在是太差劲了,和他在穿书局里的身躯完全不能比。
衰老而且满身的病痛,如果不是为了逃出穿书局的那座监狱,来找姚临的麻烦,他绝对不会选择这么一具腐朽的身体。
申威斯用他那张布满褶子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周围看着他的路人,虚弱地遛进了一个窄小的巷子里。
再出来时,他从收废旧衣服的箱子里翻出了一件宽大的黑风衣,将自己全部罩了进去。
陆千珣和姚临坐在医院的院长办公室。
医院丢个死人比丢失一个活人要可怕的多了,院长也被吓得不清。
“这这这这,怎么会这样呢。”
难不成是诈尸?
“院长,不知道医院有没有那段时间的监控。可以找一下吗?或许是有人偷走了呢。”
院长轻抓了把头发。
偷?
谁没事儿偷这种尸体啊。
但是不调查一下确实说不过去,但是调查了呢,他又真担心,真的是诈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