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策×你】相见时难()
“有良人,如乔木,从东来。”
你默念着之前吴夫人说过的这句干吉先生卜算的预言,心想那家伙还真的是个不靠谱的神棍。
眼下的情况,分明是“有海棠从东来”,你看着孙策带着一大堆侍从,扛着大小十几个箱子和一棵树前呼后拥的挤进院子,瞬间将你这小小的绣衣楼里围了个水泄不通。
“可算见到你了!”孙策拨开人群站到你面前,眼睛亮亮的,“乞巧节给王母折花那晚,将这海棠树许给了你,结果你回来了,留它独自在孙府,多可怜!这下好了,树我给你带来了,以后你天天都能看海棠花了!”
他看起来很高兴,走过来时发梢都很雀跃地蹦跶着。距离上次江边一别已过去了不少时日,说不想念是假的,但当下时局动荡不安,各方势力蠢蠢欲动,平日朝堂上的种种已让你疲于应付,更何况还要在各宗室之间周旋,每每他提出想来找你,你却因为公务繁忙只能推脱。偶尔你得闲一两日,又赶上孙策那边出兵打仗。如此一来即使孙策早就吵着说要来,也总是阴差阳错的迟迟未能动身。
这下可好,虽然传音时安抚得好好的,却不想他直接坐着艨艟顺流而下,将你在绣衣楼逮了个正着。
“哎哎,你们小心点,别把我的树给碰坏了。”他一点不见外地招呼着侍从开始挖坑栽树。“这几箱子,都是我给你带的礼物,还有那两箱,都是荼蘼花!母亲让花匠研究了很久,才把荼蘼养得那么红,花一开,我就给你剪了两大箱。出门的时候,母亲还抄着菜刀在后面追我呢!”
你余光瞥见副官开始绕着那些箱子查看,除了花、树之外也都是些奇奇怪怪的礼物,没有一箱是真正的金银珠宝,便翻着白眼开始清点起来。绣衣楼的密探们听见了孙策的大呼小叫,也都聚在院子里开始看热闹,大庭广众下不方便说话,你只好拽着他来到你的屋子里。
阖上门,你忍不住埋怨:“怎么也不打一声招呼就来了?”
“这不是荼蘼花开了嘛……再不送给你,花期就过了。”他支支吾吾的挠着头,“刚刚当着其他人的面不好意思说,你穿男子的装扮……也、也很好看……”
你心中一动,赶紧撇过头去,假装生气的坐回几案前,“我这几日尤其忙碌,公文都批不过来,你突然过来,我根本来不及做准备好好接待你。”
“准备什么啊?”他紧跟着你坐在旁边,“不用接待我,明天我就走了,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这么快就走?”你瞬间绷不住伪装起来的冷脸,下意识转头问他。
“是啊,后天早上出兵,明天就要赶回去点卯。”他弯下腰,把头搭在几案边沿,很大个块头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团抬眼看你,“也就只有这两日得空……平时又没机会,而且每次传音,你也只是匆匆说两句就又去忙了。”
这件事不完全怪你,你心虚地执起笔在公文上假意批改,自打你离开江东,留了那个心纸君给他,他便大事小事都要传音说给你听,譬如今日早上吃了什么、尚香又把哪里点着了、仲谋今天又哭了、吕蒙把房梁砸坏了、今天偷听到下官们在讨论心上人的肚兜是什么颜色、在街上看到有一户人家雕的西王母像奇丑无比真想砸了,但想到好歹也是按照你的样子努力雕的还是作罢……等等,虽然听着确实有趣,也让你在明争暗斗的权谋之中得以喘息片刻,但绣衣楼刚刚重建、朝中势力复杂,天子又事事都需要你辅佐,忙得连休息的时间都很少,很难再分更多时间出来和他聊这些日常趣事。
只有一次格外不同,你一只手撑起下巴,转头望着他抬眸的样子,想起有一日孙策传音过来,他喘着气,听起来不似平日在府中和你聊家常的场合。他问:“我的广陵王,这会在干嘛?”
“刚上朝回来,准备处理些公文再吃饭,你呢?”
“正在杀几个人,忽然好想你。”你这才注意到那边传来的声音,像是战船相撞和不断有人落水的惨叫,“你想我了吗?这江水已经被染成红色,你现在去江边,就能看到它们流去下游,就当我今日与你相见了,怎么样?”他的声音沉稳又雀跃,夹杂在刀刃破开空气的嗡鸣中,听起来也像一把锋利的冷兵器,伴着江畔的风,像是真的要来到你身边。
你那日真的独自去了江边,传音里猎猎作响的风,吹到下游好像也变得轻柔起来。
你看着眼前把下巴搭在案边孙策,手掌不自觉地摸上他的背,掌心下是温暖又坚实的触感,只是不知道这被衣物遮盖的地方是否又多了几处新伤。
见他耷拉着眉毛,可怜兮兮的模样,你忍不住打趣:“你现在看起来和飞云好像。”
“飞云是谁?哪个男的啊?他日日都能在你办公时这样贴着你坐在旁边吗?”
你戳戳他的脸,没忍住笑出了声:“是绣衣楼养的小狗,平时也会像这样凑到我旁边,把头搭在几案上,眼睛一眨一眨的望着我来讨吃的。”
“那你还不也奖励奖励我?”他怕你把手收回,急忙拽住贴在自己脸颊,语气委屈得要命,“为了不错过你的传音,我可是将你给我那小纸片贴身带着的,结果你都没有几次主动找我。”
说着像是要证明给你看一样,支起身子,从贴身衣物里拿出你的心纸君,摊在桌子上给你看,“你变成了薄薄的一张纸,很容易弄坏,我平时可是很小心的收着呢!不像你真人……还是挺有力气的……就是比我还差点!”说完又笑起来。
那张纸确实被保存的很好,你抚摸着那上面自己的名字,那几个字被终日揣在怀里,也沾染上了他的温度。“这是什么啊?”你指着心纸君头顶一条歪歪扭扭的土黄色的线,线的一端还涂了个红色的圆圈。
“是我送你的簪子啊!我还没想好怎么画你的脸,怕画的不好看,就先涂了个簪子……”他不好意思地挠着头,“不过就这样也挺好的,反正我已经将你的样子都牢牢记住了,穿罗裙的,穿官服的,还有不穿衣服的……但是我送你的簪子都认不出来了?你说过会好好珍藏的,该不会弄丢了吧!”
“如果是弄丢了要怎么办呢?”你假意移开视线装傻。
“那我就再给你买十个,一百个,摆得你屋子里到处都是,想丢也丢不了。但是弄丢了你可要补偿我,你现在已经欠我一个奖励和一个补偿了!”
“哦?那你说说,想要什么奖励?”
“我……”他红着脸趴回几案上,手指不安分地捏着你的掌心,声音渐渐小下去,“我想……想,想亲……”
他的手指干燥又温热,讨好地在你手心轻轻挠着,你忍不住笑起来:“我又没说不准。”
他眼睛一亮,迟疑着看了看门口,确认门是关好的,转过身面对着你,扶着你的肩膀略显僵硬的慢慢凑近。
“太久没见了……我都快忘了怎么亲了……”他嘴角在距离你只有一丁点距离的时候停了下来,挺翘的鼻尖轻轻蹭着你的鼻子,这下倒真的像一只讨吃的未遂的小狗了。
他说话间的温热气息轻轻喷在你嘴角,手指局促地在你肩头抚摸,脸颊又泛起薄红,眼神在你的嘴唇和眼睛之间游移,倒是唤醒了你不少关于亲吻的记忆。你稍向前一倾身,立刻就能贴上他的嘴唇,柔软的唇瓣像是等了你许久,半张着待你将舌尖往里面探。
你生出了些逗他的心思,只用舌头轻轻沿着他的唇角勾勒,慢慢润湿他干涩的下唇,若即若离的吮吻像无法长久停留在花瓣上的蝴蝶让他心痒。他倾身压过来,妄图捉住你的舌头,手掌扣上你的背让你无处可躲。
翅膀被他扣住,原本流连在唇畔的啄吻变成密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