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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换酒

 

原来如此!

众人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已有人若有若无地去瞧谢空楼的脸色,见对方不恼才放下心来,亦有人与同伴窃窃几句,神情中带了几分了然,嘴上反复道:“这样就不奇怪了。”

“我就说谢楼主分明不嗜酒,为何要来御览酒楼,原是这儿藏了陆仙君的酒!”陆行鹤身旁的一名修士猛地一拍大腿,左右一瞧,见陆行鹤形单影只,很是自来熟地凑近,欲想与他交谈几句。

“我师兄还信誓旦旦地说楼主是得了望星楼的预言,前去挑选弟子呢!”一旁有人接话道:“如今想来也未必如此。”

他的话音一落,立马引起了周遭修士的共鸣。

“对对对,我师父也这么说!说什么星转世,让我留意一下新一批的弟子!”弟子们找到了共同话题,又见宗门带队的长辈没有阻止的意图,一扫最开始紧张的气氛,纷纷打开了话匣子,七嘴八舌讨论起来。

“据说四大门派的宗主都得了预言,还和魔域有关!”

“不会要打架吧?可是魔尊已经死了啊!”

“若是陆仙君尚在”

此言一出,众人脸色皆变,神色莫名地齐齐看向说话的修士,他身旁同伴率先反应过来,猛掐了他一手,修士身躯一颤,慌张改口道:“可惜陆仙君云游四海,不然定将魔域的人打得落花流水!”

身边的人连忙附和,周遭的修士也干笑两声,小心翼翼地揭过了这个话题。

云游四海?陆行鹤眉头微挑:他分明在鹤眠山上和魔尊同归于尽了,哪有魔尊死了他却去云游了一说?莫不是这么多年没人发现他的尸体?

等会儿,这么说来他又该去哪儿找他的身体?

想到这儿陆行鹤顿时眼前一抹黑,下意识地就在灵海里呼唤系统,许久没得到回应才想起系统已经解绑,只得在心里大叫倒霉,随便一死都能死在不知名的犄角旮旯,若是等到这具灵体灵力耗尽还找不到身体他岂不是真的得身消道殒!

他急忙运转灵气,计算剩下的灵力能维持多久形体,一边恨不得长出翅膀飞去鹤眠山,把那几亩地翻个底朝天。

正计算着,却听周遭修士一阵哗然,原是谢空楼足尖一点,翻身下了楼,迤然落在了叶常青面前。

苍青色的广袖垂下,谢空楼一双狭长的眸子冷冷地扫过刚刚谈论的修士,这些弟子不过刚出茅庐,被他这么一瞧齐齐住了嘴,赶紧移了目光往各自前辈身旁靠,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谢空楼轻轻地哼了一声,将目光转向叶常青,有些不耐烦地伸手到:“验了酒,你可以走了。”

谁知叶常青非但不将酒递过去,反而深呼一口气,在对方愈发危险的目光下铿锵有力道:“宗主此程嘱咐弟子,要将此酒赠予陆仙君本人。”

众修士皆是倒吸一口凉气,惊疑不定地与同伴交换几回眼神,无一人敢言。

陆行鹤:“”

谢空楼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轻蔑地笑了一声,叫众人心头一惊。再看时,也不知对方是何时出的手,眨眼间叶常青怀里紧紧抱着的酒已经落到了谢空楼手上,这时谢空楼才慢悠悠道:“不劳你们宗主费心,本楼主自会替你转交。”

见谢空楼情绪还算平稳,众人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叶常青突然“咚”地一声行了个大礼,面色坚定道:“百年前宗主曾与陆仙君约定要在今日共饮此酒,宗主事务繁忙,已在宗门饮下贺新郎,若是陆仙君云游未归还请楼主代饮此酒。”

满脸情深意切,仿佛谢空楼不答应就是坏了这一段佳话的恶人。

简直有病!陆行鹤听完大呼离谱,心想我什么时候和柏让约定了这么傻逼的事!

果不其然,谢空楼脸色难看得要滴出水来,站在原地沉默了良久,又忿忿地将酒扔给叶常青,语气中压抑着几分薄怒:“把酒端去我房里。”

说完转身上了楼。

这是答应了的意思。

陆行鹤心道师弟还是太过单纯。

见叶常青爬起身,捧着着酒跟了上去,周围的修士皆是松了一口气,直到二人消失在楼梯口才忍不住接耳道:“也亏是柏宗主的徒弟,敢这么要求谢楼主。”

陆行鹤一顿,表情疑惑道:“柏宗主的徒弟?”

“你不认识叶常青?”先前和他搭话的那名修士又凑了过来,解释道:“柏宗主就收了这么一个徒弟,方才也就他敢和谢楼主争论两句了。”

“年纪轻轻就有这般修为,指不定是谁的私生子呢!”有人酸溜溜道。

“师弟!”立马有人警告地开口,让人悻悻地住了嘴。

好家伙!

怪不得离恒山就派他一人下山,敢情一路上都在演我呢!

陆行鹤心中大震,愈发想知道柏让指使叶常青骗他师弟是要做什么,左右一望,趁着人群注意力不在他身上,迅速撤出了酒楼,找了个无人的角落,几个飞跃落在了谢空楼那间房的窗檐边。

寻了个合适的位置一蹲,陆行鹤探出灵识,毫不犹豫地朝屋内伸进,想着他和谢空楼师承同源,对方未必能防住他。没想到的是谢空楼的阵法像是丝毫不设防,让他轻而易举就“看”清了屋内的情形。

彼时谢空楼背对着他坐在桌前,而叶常青刚斟好酒,将小酒坛连同几个瓷杯都留在了谢空楼的茶桌上,等了一会儿见谢空楼不欲与他交谈识趣地退了出去。

瓷杯里满溢着透亮的酒液,在烛台的照耀下显得愈发晶莹剔透。

看着谢空楼端起瓷杯,陆行鹤微微皱眉,心头没由得升起几分异样,正想将灵识靠近,忽然眼前一花,视野里出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陆行鹤:“”

叶常青:“”

双方沉默几秒,叶常青先是看了眼屋内谢空楼的方向,转过头神色谴责道:“前辈何故要做梁上君子。”

陆行鹤差点爆粗口,把嘴里的脏话咽了又咽,委婉道:“这话难为你说得出口。”

两人相顾无言。

陆行鹤好心拉了他一把,暗自寻思着以叶常青的修为,他怎么敢在谢空楼眼皮子底下偷窥的,忽然闻到对方身上浓郁的酒香,心头一颤,一把抓住了叶常青的衣袖,目光沉沉道:“你换了谢空楼的酒?”

叶常青前脚刚攀上屋檐,屁股还没坐稳,听了这话赶紧去捂陆行鹤的嘴,压着嗓子急急道:“前辈慎言。”说着另一只手掏出了怀里的一张符篆欲想解释。

陆行鹤心头剧震,一眼便认出上面承载着的是柏让的灵气。

我靠,老阴逼!

离恒山好歹也是赫赫有名的名门正派,叶常青干这事内心正有些惶然忐忑,发觉被他按住的人忽然没了动作,心里更是心虚,正想要收手时对方却开了口,语气带着几分疏离:“这一路多谢叶小友相助,改日我会登门道谢,我们就此别过吧。”

“前辈这是为何?”叶常青诧异地瞪大了眼睛,被对方突如其来的决绝弄得不知所措,一时都忘了继续捂对方的嘴。

没了束缚,陆行鹤适时地抬袖遮住脸,只听声音满怀失望:“离恒山的名声修真界皆知,我料想柏宗主的弟子也当是出类拔萃。”

叶常青看不见对方的表情,闻言已有了几分不安,又听陆行鹤继续道:“不料你不仅在身份上遮遮掩掩,还意欲谋害谢楼主!”

“这实在令人难堪!”说完陆行鹤就背过身去,像是看清了叶常青这个人似的,作势要离开。

“前辈等等!”果不其然,叶常青连忙焦急地出声制止,脸上满是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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