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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er 5

 

兴登堡离开我的胸膛,但仍紧紧握住了我的双手。

好像我是什么会立刻离开她的小动物似的。不过我不在乎和她有这种程度的身体接触,毕竟我的目的就是玩弄她的心。对人类来说,身体接触越亲密,意味着关系越近,她也就越依恋我——

这是件好事。

她清澈的黑眼睛看着我,我看到那双眼睛已经微微泛出了红光。在兴登堡身上,某些变化发生了。

“第二个愿望,我要你作为舞伴参加我的毕业舞会。”兴登堡说,得意洋洋地勾起嘴角。

我诧异于这个愿望的难度,忍不住发问:“你确定吗?我作为恶魔,当然会实现你的愿望,但数量有限——以我目前的能力,我最多能为你实现三个愿望,这是第二个。”

想了想,我又补充了一句:“你要想好。”

“塞列欧斯,提出愿望的是我,你只要负责满足我就好了!”少女显得有些不悦。“好。”听到她的话,我止不住地想要微笑。

太好了,我喜欢头脑简单的女人。这让我任务难度大大降低。

当然,出席这种场合,我需要得体的衣服。这对善于幻化的恶魔而言不是难事。

后天晚上就是舞会开场时间,我提出在这段时间里,我和兴登堡可以分开,但被兴登堡无情否决了。握着我的手,兴登堡命令我回到了她的人类居所。

我这才对她的处境报以关注。

远离城镇的小木屋,被森林包围,后院里有一架秋千,看起来有一定年头了。

不远处有一片农田,种着一些产量很高的粮食作物,无论如何,供一个人类家庭食用绰绰有余。兴登堡家没有其他人类,她就像凭空出现在这里的少女,就如同被凭空召唤的我一样。

我看着,但没有发表任何评论。

这些不是我该关心的事,所以保持沉默是最不费力气的做法。

兴登堡带着我来到了一颗很高大的山毛榉旁,黑白相间的树皮上有很多人工造就的划痕。“塞列欧斯,猜猜看,这些是什么?”兴登堡问,语气有些俏皮。

我伸手去摸那些划痕,触感粗糙,某些细腻的情绪似乎穿过了时间的年轮要流进我心底——我立刻赶跑了这种感觉。

“……我想,一定是对你很重要、很有纪念意义的存在。”我说,没有直接给出答案,因为我不知道。但是说好听的话,我能做到。

“哈~看你一脸郑重的表情,说的是没错啦,但也没那么严重……”兴登堡盯着这棵树,眼中浮现出怀念的神彩,“这是我爸爸妈妈留给我的,他们还活着的时候,我每大一岁,都会带着我来这颗树前,在树皮上划下我的身高。”

兴登堡拉过我的手,放在一道很矮的划痕上。“这是我六岁的时候,我去追一只野兔,差点踩进了爸爸的捕兽夹里,还好我聪明。”

她说,我听,脑海里出现一个红发的小女孩追逐野兔的模样。似乎有些可爱。

她捉住我的手继续上移到另一条划痕。“这是我十二岁的时候,白天我用弹弓打中了一直骚扰我的男同学的头,晚上妈妈带着我跟对方赔礼谢罪。但是第二天,我们就一起忘记了那件事,吃了生日蛋糕,在这里留下了痕迹。”

我眨了眨眼睛,有些困惑地思考她的经历,最后说出口:“你也会用弹弓打我的头吗?我也确实对你实施了骚扰。”

那些亲吻和未经允许的身体接触,不是假的。

兴登堡立刻咬牙怒瞪我:“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知道。”我回答,并且对自己知道什么很有把握。

兴登堡看起来更生气了:“你——这——家——伙——!我只说一遍,你听好了!”“好。”我微笑着侧耳倾听。

兴登堡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我,最后缓缓吐出一句话:“你是不同的。”说完她的脸就红了。

我是不同的?

这句话有什么具体意义吗?

但兴登堡的身体完全紧绷起来了,她似乎在等我的回应。

我应该……不,我该怎么办——学校的人类心理学课程里从来没教过这个……

不知道怎么做时,我向来贯彻别人怎么对我,我也就怎么对其他人这个做法,于是我回答:“兴登堡也是不同

的”。

听到这句话,兴登堡的脸更红了。

她捉住我的手顿时握紧了,甚至用力得让我觉得有些茫然。“跟我来。”她说。

然后她带着我来到了离小木屋很远的森林深处,这条路她很熟悉,像是走了无数次一样。那是一处被打理得很干净的小型墓园,两块墓碑立在那里,在寒风中显得有些萧索。

山毛榉的树叶落下,盖住了放在墓碑前的野花。“那是我的爸爸和妈妈。”她说。

“我很抱歉。”我说。

“这件事和你没关系,你不需要抱歉。”她盯着漆黑的墓碑,“棺材里没有尸体,他们消失了,在我十六岁生日那天,突然间就消失了。这里的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有时候我会怀疑我是不是真的有父母,怎么有人可以走得这样毫无预兆。后来,只有看着过去的痕迹,我才能告诉自己,我的记忆不是假的。”

兴登堡转而看向我,她将握着我的右手放开,转而抚上我的唇,那里还有之前被她咬出的伤口。只要她稍微用力,已经凝结的伤口就会再度破开,流出金色的血。“伤口会告诉我,你也不是假的。”

我没有阻拦兴登堡触摸我的身体,我不理解她突如其来的情绪,也不理解她的过去。我只是简单地存在,此时此刻待在她身边而已。

之后,她又跟我讲了许多她的往事,我大多兴致缺缺。

对于一个父母早亡的小女孩的过去,我的确缺乏探索的兴致。只是,有时候会想起自己的父亲——鉴于我从未见过自己的母亲,我对父亲的印象也十分模糊,自从我有记忆开始,我知道的他就在监狱里,被地狱三头犬看管着。或许是在很小、很小的时候,我想过要去见自己的父亲一面,最终被地狱的守门人打得遍体鳞伤,最终也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塞列欧斯,我从没跟其他人说过这些。有你听我说这些,真好。”兴登堡突然说。她的声音在夜风里显得很轻柔,我也不好意思说我并没有认真听。

“你是怎么活下来的?”最后,我选择了转移话题。

“难道你还没意识到,我是个经验丰富的女猎手吗?十二岁时我就能用弹弓精准地打中讨厌的男同学,现在的当然也能拉开弓箭,射死每个我想要的猎物。森林很大,里面的野兽足够我活下来了。”

“很厉害啊。”我奉承说。

“你呢,塞列欧斯?”她转而向我提问。

“我?”我想起我过去活着的日子,没有父亲也没有母亲,所以一直在恶魔福利院里活着。“我只需要保证我是有用的,就能活下来。我小时候是在恶魔福利院长大的,作为不受宠的孩子,我必须得非常谨慎。讨好大恶魔和扮无辜装可怜,是必修课。”

“福利院是什么?”

“可怜人聚集的地方。在那里,哭泣和示弱都是武器,要让大人以为你很脆弱、毫无威胁且惹人可怜。否则,你会被分配到最危险的工作,譬如清理染了瘟疫的恶魔的衣服。小恶魔的体质都是很差的,做这样的工作,要不了多

久就会因为感染而死去。同时,要学会征服其他孩子,要么你足够聪明,成为团队里的二把手,要么你足够强,能够凭借武力维持秩序。”

“大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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