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两人却面色发白,特别是阮曼,瑟缩不已。
贺元见此捂着肚子笑:“还当阮青的狗呢,胆小死了。”
阮青的脸色自是不好看,她本就生得不如阮曼美,如此更显平庸。她恼怒不停,往后一推阮曼,道:“你别再跟我。”
刹那,阮曼脸色一阵白一阵红。
贺元当看了好戏,更是笑得不停。
先生一来,见表情不一的三人,虽奇怪哪里愿去参合。
这堂是诗文课,一如既往,贺元学得直打瞌睡。偏阮曼还想找回场子,重获阮青的欢心,她可不能就此失去依仗。
再说,贺元的性子早被摸得极透,三两句话就能激怒。
到了先生命题写诗,阮曼“哗啦”默下一首,走到贺元面前显摆:“这作得可好,你莫要再生嫉给撕烂。”
贺元睡得两眼朦胧,眼角都晕红起,刹那睁起俱是波光潋滟。她张开花瓣似的唇,不耐烦道:“什么乱七八糟。”
阮曼这才发现,这个蛮横的表妹竟已经渐长开起,越发浓丽貌美。她收了嫉恨,笑道:“元元,这可是贺大家十二岁那年所作,你这都不晓得。姑父可是因这首诗才有了不小的名气呢。”
“她能晓得什么,姑父现今连长公主府都不回了。”阮青适时补充,两人可是合作惯挤兑贺元的好姐妹。
先生饮盏茶,坐在椅上不言不语。
贺元气得瞌睡再无,她一推桌子站起,却生生矮了阮曼半头。
金丝鞭又被抽出,她想抽花两人得意的嘴脸。可她,却不下了手。
阮曼离得近,见贺元发火,强作了镇定。谁想却发现贺元是只纸老虎,不由笑意放大,激怒她:“表妹,你这般蛮横粗俗,难怪姑父不喜你。”
“关你什么事。”这声音似少年又似男童,几人回望,果然是阮三,他站在门口怒气冲冲。
先生草草行个礼,叫了声三殿下,就预离开这场纷争。这个魔星,谁敢惹,上回是烧阮青,这回可莫把他给点着。
阮三却有些迁怒:“先生教书,连学生也不管,纵她们欺负了元元。”
先生忙作揖不停,心想贺元不欺负人就算好,嘴里却说:“臣年纪大了,眼睛看不清,想嬷嬷们在此,哪会出乱子。”
除张嬷嬷焦虑不停,哪个嬷嬷不在看好戏。听先生此言,不禁暗骂句老油条。
阮三没管他,几步走去贺元旁,看也不看他的姐妹,就问:“你怎么不打。”
这话一出,阮曼顿时哆嗦起,阮青恨恨看了眼又赶紧收回。
金丝软鞭被贺元那又小又白的手反复摩挲,贺元摇头:“我下不了手。”
贺元胆子不大,还有些怕血。阮曼虽讨厌,到底是相处几年的表姐妹,她嘴里嚷着凶,手上却没那股劲。
阮三皱了眉,高高在上扫眼阮曼,不解道:“你怕?我让人给她按住,你抽就是。”
这话说得轻描淡写,阮曼唇瓣颤抖不已,还未开口,阮青已抢先道:“阮三!她是你姐姐!你晓不晓得分寸。”
阮三这才看向阮青,又问贺元:“还是抽她?都行,两个给你按着。”
谁都晓得阮三言出必行,几个嬷嬷忙扑了过去,跪地不已:“三殿下,殿下这不成啊。”
阮青变了脸,惊恐道:“你敢,快去叫父皇!”
宫婢太监听此就要跑去告状,却都被阮三带的人一一拦下。
贺元这才不耐开口:“我说了不打,你烦不烦。”她收了鞭,就带着她的丫鬟嬷嬷往外出。
阮三也不去管他的姐妹,忙哈巴狗一样跟了上去。待他一走,跪地的嬷嬷满背都是汗,慌忙站起对着自家主子安慰:“好了好了,这就没事了。”
阮曼“哇”的哭了起来,她跟着阮青身后作小惯了,鲜少这般情绪外露。阮青难得拍了拍她,咬唇不安道:“他这般无法无天,也没得个人治。”
往外没走会儿,阮三就忍不住了。他拉着贺元的手,抱怨:“她们都欺负你头上你还心软,你是个傻的。”
贺元嘟起脸:“我手抖,不敢打。”
一听手抖,阮三忙给贺元的手捏按起。捏好会儿,阮三主意也有了。他立时又是一张笑脸,梨涡一浅一深:“元元,咱们去冷宫,练练你的胆。”
到了冷宫,满目瑟瑟。
贺元不怕,她与阮三是常来的,早前还被他哄着去寻鬼,后发现这诺大的冷宫只住了阮七母子。
阮三还说,这也是另种受宠呢。
一进阮七那座殿,就是药味不断、破损不堪。唯独殿门前有颗大果树,生长许久,带了点活气。
阮七却没缩在殿内,他在树下跑来跑去。原是果树结了果,小太监爬在上用杆子不停地戳下来,很是费劲。
他穿得脏兮兮在地上捡着果子,一听响动,收了手看去,正看见阮三一行人。
中间是被阮三紧紧拽着的贺元,她今日穿着的襦裙色彩鲜艳,看着就像菩萨前的金童,讨喜又貌美。
可是阮七晓得,她这般好看心却再狠毒不过。
没等小太监焦急爬下来,阮七就被阮三带的太监给捉住了,抱着的果子也被一手打落开来。
那果子不过是野果,看着就酸涩不已。贺元没注意,抬脚就踩中一个。她“啊一声”,整张脸就皱在一起,鞋底下是软塌塌的果子,鞋面还被溅上汁水。
贺元委屈不行,扯着阮三,给他看鞋:“脏死了,都怪你。”
阮三也慌张起,忙抱起她。虽是同岁,但他早就能抱起贺元。张嬷嬷身后跟着的丫鬟是有随时带着衣鞋,好以备不时之需,赶巧用上了。
有太监就往殿内搬出椅子来,里间听见声响传来咳嗽:“你还要在外玩多久。”一听见母妃的声音,阮七忙应:“等我再捡些。”
冷宫吃食甚少,更何况经常被克扣,这些酸涩难吃的果儿是阮七的救命粮。
他就看贺元踩了他的食物,还娇滴滴嫌脏。
贺元被放进椅上,阮三接过鞋子,又给贺元脱了鞋袜亲自换起。虽下令让其他人闭眼,阮七还是瞧见了。他慌张闭起,想这般白嫩,一定比野果好吃。
等收拾好,阮三牵着贺元又到阮七面前。贺元盯着地面,小心翼翼极了,她可怕再踩上脏东西。
“元元,来,你练胆。这野种耐打,不怕抽的。”阮三抽出贺元的鞭子,递给她。
那下了树的小太监忙堆起笑,往阮三这儿跪:“殿下,奴才更耐打呢,让奴才来。”
阮三瞪了他眼:“你哪里配元元打。”太监立时被阮三的人拖了开,按在远处受起了拳打脚踢。
贺元接过鞭子,她看向被捉住的阮七,眼神有丝迷茫。
阮七被太监按着,就像一个可怜鸡仔。他身上的衣服已被洗得发白,还能看出缝补的痕迹。
他是皇子,连个太监也能欺辱。
阮七抿着唇,看她一眼,又转开,似乎早就放弃了反抗。
“元元你怕什么,打呀。”阮三在旁怂恿。
贺元没动,她捏着鞭子越发发紧。阮三看不过去,走她身后,握着她的手,向前一挥,鞭子就落了阮七的身上。
那衣服点也不结实,就一下就破了开,显出里面的白肉。
天已至秋,阮七却只着了件单衣。
贺元没力气,阮三是有的。鞭子落身,阮七瞳孔睁大,仍旧一言未发。
“你看,我说了野种是不怕疼的。”阮三松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