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兰硕笑道,“在下前日被魔教所惊,唯恐被魔教的余孽偷袭暗算,还是暂住在此照料平儿吧,禺侯请便。”
看对方这么防备,李凡也不浪费时间了,同张夫人客套两句,表示安阳侯没病没灾,身体倍棒可以放心,又得了一翻感谢。
于是离开张府时,就直接是管事车队拉了一堆金银器皿,吃穿用度,仆人杂役给他一起送去新建的禺侯府。
真的是新建的,因为这座仙宫原本是三垣的某家豪门,向张家定制的仙宫飞銮。只不过这家人可能住的和阳乡侯比较近,遭到连带打击被灭了门,一家人从天上坠下来,摔进火海里,砸得碎碎的,尸骨无存,于是定制的豪宅就被顺水推舟,做人情送给李凡了。
此时整个飞阁仙宫已经按照都亭侯的级别做了改造,正门五阁府楼,正殿七间,青玉大理石护栏,琉璃屏风,珊瑚宝座,两侧翼楼各九间,神龛道坛七座,后楼寝殿七宫,凡正门殿阁宫舍,均覆翠玉琉璃瓦,正殿脊安吻兽、压脊七种,门钉九纵七横六十三枚。其余楼房旁庑均用筒瓦。还有花院亭台假山园林,换算起来大概有一百亩地吧。
恩,匾额一换,禺都亭侯府,抬手就送过来了,真是狗大户啊。
不过,明明这么有钱,宁可封赏给门阀的新贵和外藩的高手,却不见调集一点人手,组织救灾搭建粥铺难民营,搞搞面子工程之类的吗?是不能?还是不屑?
一边对百姓的生死漠不关心,一边又慷慨解囊,封赏无算,费尽心思拉拢了大半个仙宫和小半玄门的修士过来投效。这就是太傅的政权了。
李凡算是看出来了,太傅,或许还有历代在三垣掌权的仙阀,根本就是表儒法里,道貌岸然,他们读的压根不是论语,而是六韬啊。
是所谓,天有时,地有财,能与人共之者,仁也,仁之所在,天下归之。
凡人恶死而乐生,好德而归利,能生利者,道也,道之所在,天下归之。
以饵取鱼,鱼可杀,以禄取人,人可竭,以家取国,国可拔,以国取天下,天下可毕。
而一个人,一介草民,若是连一点被人拉拢利诱的价值都没有,自然没有被计算考量在内的必要了。
天下虽大,有些人却始终没有容身之处,大概就是这个道理了。
李凡站在侯府门口想了想,朝管事的招招手。
“侯爷有什么吩咐?”
“你们这,有工会吗?”
“工……会?”
“哦,你别多心,我的意思是三垣给毁成这样,你们总要搞河工土木,重建城区不是?这活总得有人干吧?我听说已经三垣有天工的,现在还有吗?民间呢?可有组织民夫徭役进行建设的行会?”
管事的眉头一皱,感觉此事并不简单。不过此事他还是知道的。
“土木水利,这是司空管辖调度的,不过阳乡侯前晚上才刚刚……
当然,这是小事,司空下属还有长史,掾史,令史及御属,执掌政务,至于具体的工程,原本该由诸曹掾史分派三垣本地徭役来修建的。
不过您也知道,如今天子脚下,都是门阀和他们的家奴,哪里还有人口来服徭役的,所以现在通常是朝廷出钱,分派给各阀的商行来承包营造。不知侯爷您是……”
“原来如此,是这样,身为朝廷的禺侯,我现在也没个正经的差使做,这样如何对得起太傅的赏识和栽培呢?
正好如今司空府的骨干损失颇大,而我墨竹山的土木工程天下第一,我看三垣给魔教打得和垃圾堆一样,不修不行,说白了,重建王京这个项目我想要,如果名正言顺就最好了。
当然,我也不是说上来就要做司空哈,不过这个郎那个郎的,能不能也给我一个当当?大小无所谓,管事的就行,你说,有没有可以操作的空间?”
张家管事的立刻懂了,“哦哦,侯爷不愧是精于土木的,一眼就瞧出真正的肥缺了,您放心,小的一定将您的意思转告主人。司空长史到底是千石官,或许还有点麻烦,不过司空曹掾就是太傅一句话的事,您大可放心!”
“好,交给你了,喏,这金钗拿去,我府内的用度你就帮忙一起置办吧,多的钱请大家喝酒。”
“谢侯爷!”
打山贼
又是风和日丽的一天,山贼甲和山贼乙出寨巡山打猎。
他们头戴草笠,披着树皮松衣,在灌木林里用脚掌踏地平移,走动起来没有一丝的声息,就连呼吸也丝丝续续,随风而动,忽急忽止,乍听上去,仿佛清风吹过草盖似的。
这招叫蒿里行,是贼老大教给他们的,宿卫军夜哨秘传的上乘轻功。
没办法,中原太卷了啊,要是这点本事都没有还出来混黑道做山贼,早特么给闲的特么蛋疼出来惩奸除恶的大少爷们给砍了啊!
先逛一遍附近先前置下的陷阱,瞧瞧有没有一头栽进去的狍子,再摸摸树洞泥坑,抓几只野兔来惦记,当然如果能碰到迷途落单的外乡人就更好了,一箭射去钻心窝,大腿臂膀上都是好肉,刮剩下的还能送给山头的黄貂享用,这个月就不必寨子里抽签,送一个兄弟去做那妖怪的炉鼎了。
山贼也是人,他们也怕妖怪,但让他们离开这山头流亡他处又舍不得,毕竟有这只妖怪在林子里,州府的捕快也不敢入山送命,偏偏六扇门的供奉又看不上这种妖丹未成的小妖,山贼们才能在夹缝中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