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好多修士似乎也是城里被吸引过来看戏的,还有人解说,于是李凡也凑过来,装作行脚僧,跟着蹭导游的解说。
原来这蔚州城里,有两大修行世家,当然说是大,也就是有‘元婴老祖’,‘玄门弟子’坐镇,就算是‘老大的世家’了呢,呵,元婴老祖……
恩,总之这两大修行世家呢,一家姓张,张家老祖是王屋山的弟子,一家老祖姓顾,顾家老祖,啊他也是王屋山的弟子……
淦,这闲人废话有够多的,听得想扁人。
李凡耐着性子,略过好多废话也明白了剧情,原来这两家虽然都是王屋山的同门,但王屋山历史悠久,除了本地仙脉,当年整个玄门都支援大司马北伐,各宫各脉也借北方的契机斗法较量,都留下了自家的分支传承,如果不是后来内斗,说不定王屋山也能早早形成如今日云台峰一般的玄门总舵的地位呢。只可惜后来助艮国袁氏南征,如今王屋山这些本地玄门,同其他各派也多了许多血仇,因此如今也自成一派,位列九大玄门了。
也正是因为道传众多,互不统属,管理又比较松散,王屋山这种比较老派的玄门修士,只在外敌入侵的时候团结一致,没有蓬莱显化那种大权独揽,也没有衡山众那种志在天下的凝聚力,就是一群人聚集在一处修行,相互同门之间,反而也为了夺天才地宝,也会生出仇怨来。
这张顾两家就是比较典型的本地人修真家族,同是本地邻居,门人弟子多出仕横野军的,遇到战事是同袍,但平时野相互拉帮结派,经常争斗,偶尔也会见血。不过是看在同为王屋山修士,才没有做绝罢了。
但毕竟都是自家弟子,王屋山也不想自家两个元婴修士,因为家族的事情大打出手的,因此也自有一套应对机制,比如两家要争夺什么利益的时候,就会相约斗剑,然后发书请王屋山派仙人来仲裁,除非是天才地宝,一般不会搞到杀人的地步,通常也就是三局两胜,两家同辈的弟子出来,比试一下,争一争气数和脸面。而王屋山自然也会派人来做裁判,免得两家动真格的不好收场,顺带着如果有好苗子,也有机会出人头地,被选拔入山门内培养。
就这一次来说,横野军要出兵北方了,通常来说去征塞外,不止军阀能劫掠牛羊人口,修士也可以讨伐外域魔兽,收集天才地宝,获得各种机缘传承。因此顾张两家,这次就约定斗剑,争夺随军出征的供奉名额。
听完了解说李凡就有点兴致缺缺,这算什么机缘?没劲,撤了。
结果他刚转身要遁,就灵识一动,察觉有人御剑飞来,转头就看见一道少见的粉红色剑光,须臾之间落到场中。
现身出来一个黛眉环髻,粉衣红绫的少女,她眉心画着一朵金莲,颊如桃花,唇若朱砂,头上珠钗,手上金环,眸子若跃动的斛珠,一闪一闪,格外灵动狡黠。
咦?这不是那个谁么,都金丹境界了啊,长得还挺快的呢,果然女孩发育比较早……咳咳,这么说来这张顾两家比试,还真和李凡有那么一丢丢缘分呢。
不错,这少女正是当初南海夺剑,与李凡也有那么一面之缘的顾盼盼。四年没见,她也成就金丹了。
此时她把赤着的一双雪莲似的双足,单腿往身下一蜷,携身一倚,便半躺在红绫上,一个乘鹤姿御风悬空在上。同时作兰花指把道诀一按,身边护体霞光流转,眨眼便汇成一颗光芒闪闪的粉红金丸,握在她玉指之间。
“啊!剑丸!”
“玄门剑仙!”
“顾(张)家恭迎上使!”
虽然顾盼盼也就是金丹修为,但场中一众金丹筑基的散修,哪里见过剑丸这种名贵东西,何况她此时周身仙绫宝衣,霞光护体,一猜就知道是玄门的高人,于是顾张两家众人一齐作辑拜倒。
那顾盼盼咯咯咯一阵银铃般娇笑,也不看场中其他人,只自顾自朝底下那顾家主道,“大伯父同我行什么礼,我是盼盼啊,几年不见,你就不认得我啦?”
张家主那边一听,当即变了脸色,大概是暗道一声药丸,你顾家居然藏了这么个杀手锏,又是金丹又是剑丸又是真修的,那还斗个屁?告辞告辞……
但谁知顾家主那边听到这句大伯父,先是一愣,再听到这仙子自称盼盼,居然也是脸色大变!汗出如浆,几乎比张家主脸色更差!
“你,你,你莫非是……”
哦?这反应,有八卦?
一见有戏可看,李凡暂且也不走了,就混在围观群众里看热闹。
顾盼盼笑眯眯得望顾家主瞧了一眼,又扫了眼那些顾家子弟,“咯咯,这不是大少爷么。今天是你来斗剑啊?咦?怎么怎么?快十年没见,你怎么还没结丹啊?抢了我爹救命的灵药筑基,怎么就这点本事啊?唉,那我爹娘,岂不是都白死了?”
这时顾家人里,有个年轻人居然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趴在那儿了。
顾家主哆哆嗦嗦得道,“盼,盼盼,盼盼!你,你别冲动,贤修他们,是他们的命数不足……”
哇噻,抢了别人的药,还说你爹病死是因为命不好,这脸皮也是有够厚的……
“大胆!盼盼是你叫的!我乃王屋山青棠宗真传弟子顾晦明!你这老狗也敢直唤我的乳名!直呼我爹爹的称讳!”
顾晦明果然被激怒了,脸上难得再没了笑意,怒呵一声,把手一指,指尖那剑丸便往地下一绕,仿佛落下一条粉色丝带,往那顾家主脖子上一缠一钩,就把这老头的脑袋给齐根斩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