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狠狠说完,抓着叶温枝的手直往禁制处赶。
叶温枝不明所以,这魔君又在发什么癫,这么急,是赶着给自己挖坟墓吗?
魔君没空理叶温枝,他只求能快点,把叶温枝这个烫手山芋扔出去,祈求祁寒之别找他麻烦。
不然,他魔君地位不保是小事,到时候,整个魔域都会被他屠成血域。
他师尊的疯,他是体会过的。
“人、人带、带、来了。”
魔君成了结巴,一句话断了好几次,他太害怕了。
叶温枝被他甩了过去,很懵,他怒骂魔君:“你发什么疯?”
祁寒之失望,他这二徒弟竟然误以为他讨人,讨的是叶温枝。
可笑。
见到叶温枝,祁寒之手指轻勾,五指扼住他纤细脆弱的脖颈。
他想杀了这人。
谢星尘曾经为了这个人,不惜冒着被打的风险,偷采他后山的灵植。
嫉妒与杀意一同滋生,如藤蔓缠紧了祁寒之的心脏,他手上力道加大了几分。
忽然心底有个声音冒了出来:
谢星尘若是喜欢叶温枝,杀了他,谢星尘会恨你一辈子。
恨他……一辈子?
祁寒之以往杀人只看心情,若是看人不悦,他便杀,可如今,他却有了几分迟疑。
但转而,唇角微扬。
杀了便杀了,他不会让谢星尘知道。
他释放威压,叶温枝压根无法还手,嘴里的脏话硬憋了回去,瞪着漂亮的眸子瞧祁寒之,瑟缩。
他连忙敲响系统:“系统!快给我传送回去!祁寒之这死变态要杀了我!”
系统道:“主人莫怕,祁寒之不会杀你的。”
叶温枝即使被系统屏蔽了痛感,但被杀了还是会死,他又怒又怕,“你是不是有病?再不送我回去,我就死在这了。”
说罢,叶温枝忽然知道系统打什么算盘了,恍然大悟,气不打一处来:“我要是死在这了,我爸妈找到你们这个机构,你们就都得陪葬!”
系统被戳中心思,犹豫了两秒,还是动用了这个世界的能量。
不出一秒,叶温枝被传了回去。
与此同时,祁寒之手上力度骤然加大,叶温枝眸光忽变,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哑着声音道:“……祁尊者?”
祁寒之察觉出不对劲,叶温枝虽然还是叶温枝,但眉目之间没了那股烦躁与不耐。
温和似水,整个人如林间山风一般,徐徐吹拂。
见到这幅模样的叶温枝,祁寒之眸中闪过古怪的微妙之色。
这人与方才,判若两人。
“尊者……你……为何要杀我?”祁寒之放开他后,叶温枝后退两步,眉间舒展痛楚之色。
祁寒之只觉古怪,他与叶温枝见面不多。
但祁寒之心思玲珑,脑袋也好使,早就看穿叶温枝,只是个外表假装柔弱,内心如蛇蝎的人。
而如今这人,表现得却不似作伪。
好似真的这般温和。
叶温枝踉跄着摔倒地面,捂着脖颈剧烈地咳嗽起来,清秀的小脸煞白,病骨支离,忍着极大的痛苦。
他近来身体旧疾复发,时常不知自己做了什么,恍惚不定。
现在竟不知自己何时到了魔域。
情敵出現
鬼界
忘川河,主掌生死轮回,河岸幽魂徘徊不去,阴气连绵浓重。
人间游魂集聚于此,被锁着镣铐,一个跟着一个,跳进忘川,进入新的轮回转世。
阴兵押着他们,不耐烦地催促道:“走快点,慢吞吞的,赶着投胎还不快点。”
忽然面前一阵风过,阴兵收下不耐烦,低眉顺目地恭敬道一声:“尊上,您怎么来了?”
那个被他称作尊上的男人,眉目清俊如画,只是带着病态且不正常的惨白,活像冤死的活人。
他抬手阻止阴兵下跪行礼,一句三咳地道:“无咳咳……事,只是咳咳……来看咳咳……”
阴兵这时反而脾气好,耐心等待他们的尊上咳完。
清俊男人咳得实在厉害,身子不住起伏,似乎五脏肺腑都要被咳出,末了,他难得压抑住咳嗽声,完整地说完一句话:
“你可看见江折柳?他去哪儿了?”
阴兵目光关切地注视尊上,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出卖江折柳,“尊上,他出了鬼界,还说是去找您画卷上的人了。”
听到此处,男人再次猛烈地咳起来,比先前还要令人心疼,衣袖捂住唇,血沾满了衣袖。
咳完血,他颇为无奈地蹙眉道:“怎么……咳咳不拦着他?”
阴兵愧疚,低下了头:“禀尊上,属下拦不住。”
闻言,温连声也没责备他,只是朝他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去忙了。
转身去了鬼界的结界处。
鬼界结界连接人间,温连声站在结界内,望向只隔一层结界的热闹人间,极轻地叹了口气。
人间车流交织,烟火万象,是他这辈子都无法去的地方。
望了一会,温连声缓缓地从袖中取出一幅画卷,泛白的指尖将画徐徐展开。
画卷上,是他多年前,用水墨丹青描摹出一个青年,那青年长相极好,装扮却不似古代。
画上青年眸光含笑,温连声苍白的指尖点在青年弯起的眼尾,不自觉露出温柔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