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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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潜一直觉得池宴礼应该定期检查肝功能。
池宴礼实在太爱生气了。
池宴礼离开后的那一年,关潜想了很多,关于他和池宴礼,关于两人相处的细节,关于他们完全不契合的性格,关于他向池宴礼道了多少次歉。
少年关潜有着少年的意气,比所有时期都在意自己的自尊心。他其实很怨池宴礼,怨他的不留情面,怨他的高高在上,怨他无时无刻不在展现:关潜,你跟我不是一个阶级的人。
他与池宴礼之间是一段失败的友情,也许还是单方面的关潜自认为的友情。关潜从来没有在一段人际关系中那样狼狈地退场,他复盘了很久,思考了很久他失败的原因,最终还是归结于池宴礼本身。
池宴礼自夏天来,也自夏天离开。
就像一个阶段自夏天开始,也自夏天结束。
关潜一边成长一边忘记,忘记一些人,忘记一些事,忘记了大部分的池宴礼,但却一直没有忘记他们俩共同拥有过三百六十五天。
骄矜的少年从天而降,新来的转学生神秘,俊美,高冷,种种属性叠加,足够十四岁的少男少女们做一个绮丽的幻梦。
池宴礼像摆在讲台上的一件昂贵的高级奢侈品,关潜早早透过他完美的皮囊窥见了让人火大的内在。关潜冷漠地低着头,同桌戳他叫他看,关潜才抬头狠狠剐了一眼。
不满的眼神直直落进了池宴礼的眼睛里,他微微有些疑惑,却不明白关潜此刻的心情。
在有限的人生经历里,池宴礼是不需要学会看人眼色的。
他自己总生气,却看不出来关潜在生气。
“老师,”池宴礼当众拒绝了班主任为他安排的位置,他看向关潜,“我和关潜坐。”
没有说“想”,没有问“可以吗”,仿佛一切都理所应当,池宴礼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在帝景州是,在小小的文滨州更是。
本来所有人都在好奇转校生,现在所有人都在好奇关潜。
关潜傻傻地看着池宴礼向自己走来,同桌提着自己的书包傻傻地把座位让给了池宴礼。
“关潜,你坐这,我坐你的位置。”池宴礼蹙了蹙眉,看着别人坐过的凳子,冷淡的面色微露出一点嫌恶。
池宴礼为什么能表现得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呢?关潜的疑惑甚至盖住了他的愤怒。
事情发生在前天,在那天之前,一直是专车接送池宴礼来到关潜家,由关潜告诉司机目的地。因为周边景点差不多逛完了,关潜便想带池宴礼去些鲜为人知的“秘密基地”。谁知道烈日下关潜等了池宴礼两小时都未见人影。关潜甚至担心池宴礼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打了好几通电话,过了半小时才收到池宴礼的信息。爽约的池宴礼只是简单地发来句“不去了”,之后没有任何的道歉与解释。
关潜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
他空等了近三个小时,不管池宴礼是故意还是无意,他的处理方式都非常使这件事情的恶劣性大大升级。
池宴礼的毫不在意最让关潜生气,他把池宴礼当朋友,迁就他,配合他,而池宴礼呢?那轻飘飘的回应算什么?没有给出任何理由,没有给出任何安抚的举动。关潜真想问他:池宴礼,你把我当成什么?
关潜没问,也没有问池宴礼干嘛要跟自己坐,全班目光向他投来,关潜沉默地换了位置。
“晚上跟我去吃饭吧,何庆乐推荐的一家餐馆还不错。”
椅面残留着人的热气,池宴礼先将手搭在椅子上,关潜的温度便传递到了他的手心。池宴礼动作顿了顿,再看了眼关潜,才在椅子上坐下。
“不去。”关潜冷声,他还在生池宴礼的气,阴阳怪气地补了一句,“别到时候我去了又一个人被丢在那里。”
池宴礼不带情绪地说:“你不愿意就算了。”
这算什么?示好吗?关潜被池宴礼这般无所谓的姿态刺得更难受了。
“今天不高兴?”池宴礼忽然拨开关潜额前的碎发。
关潜猛地转过头,手上抬要将池宴礼的手排掉,但抬了一半又硬生生地止住了,最后浅浅地抓住了池宴礼的袖子。
“别不开心,晚上我带你去海上看烟火,给你留一大碗螺。”池宴礼垂腕,狎昵地掐掐关潜的指肚。
池宴礼的生气是冷淡的,是一团冰蓝的冷火,关潜则是艳色的火苗,跳动得剧烈,也常快速地熄灭。
所以关潜总觉得自己不硬气,他怎么能一句道歉都没收到,就轻易原谅了池宴礼呢?
后来他终于硬气了一回,累积起来的不满爆发,可还是没能得到池宴礼一句“对不起”。
关潜觉得不甘心,凭什么道歉的总是他呢?凭什么难堪的总是他呢?
他们俩其实有点像。两人都是骄傲的,不肯轻易低头的人。
关潜的骄傲源于他从小到大的好人缘,池宴礼的骄傲源于他的出身。
关潜爱逗人笑,他认为这是对自己幽默的认可,关潜喜欢被人称赞有魅力。但他不爱讨好人,讨好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对方并不认为你关潜有意思,需要你费尽心思投其所好,人家才肯轻蔑地看你一眼,关潜不能忍受自己的人格魅力被否认。
而池宴礼总在被讨好,池宴礼是在讨好中长大的人。
池宴礼不懂得平等,不懂得推己及人,池宴礼的世界里只有池宴礼。
等关潜意识到这一点时,池宴礼已经离开了文滨州。
他们的关系也彻底结束。
关潜说不清闹掰后的法,一直到快呼吸不上时才停下,分开时口涎黏连成丝,关潜舔唇,银丝被舌缠绕搅断,舌尖晃动出的痕迹,赫然写着“情色”两字。
夏矜时额前泌出细细的汗珠,他呼吸粗了几分,手指随着关潜的动作越发深入,一直进到指根,他扶着关潜的臀,慢慢又塞入一根手指。关潜这才觉出异样,不舒服地扭动着,嗓子细细地叫。夏矜时安抚似的摸了摸他的阴茎,关潜性器的头部直戳夏矜时的小腹,他爽地弓身,趴在夏矜时的肩颈处,很痴迷地闻着他身上甜腻的香气。
夏矜时把关潜的臀部往上托起,将自己的性器放在关潜的会阴处,很缓慢地摩擦着,性器上粗砺的阴毛磨过脆弱的囊袋,关潜被刺激地仰起脖子,呻吟断断续续,夏矜时的手指已经进到四根,他不紧不慢地开拓着关潜紧致的肠道,龟头撞击着他的会阴。
下身上抬,关潜被莫名的失重所操控,他还来不及恐慌,情潮就漫了上来,惊恐的呼声也变了味,“惊”变作了“精”,“恐”变作了“孔”,关潜满心满意都牵挂着他的精孔,只有把那点精液从孔里泄出来,才能降一降燃在身体里的那把邪火。
他不停地用自己的性器去摩夏矜时,呜呜咽咽的,只求夏矜时再摸摸他。但夏矜时只是吻了吻他的侧颊,抽出手指,夏矜时看着关潜翕张的穴口,掐着关潜的腰,扶着自己的性器一点一点地嵌入关潜湿热的肠道中。
从未被人造访过的地方忽然被撑得满涨,关潜从情欲中清醒过来几分,摁着夏矜时的肩膀就要抽身,夏矜时用了狠劲,按着关潜的髂骨,把性器全根没入。
“痛……”关潜发出声啜泣,他双手紧紧环着夏矜时,在他光洁的后背上留下明显的红痕,“不要……”
“过一会就不疼了。”夏矜时舔舔嘴唇,动作轻柔地抚慰着关潜因为疼痛半软的性器,“好舒服,潜潜你里面好舒服。”
夏矜时耐不住地挺了一下身,粗大的性器在柔嫩的内壁里抽动。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