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傅张口,半晌又闭上了。他摇头平和道:“没事,你要是想在这里睡会再走,我不介意。”
柏林知道小师傅是不放心他这种状态下山,怕他一旦摔跤有去无回,摆手示意他不必担心:“我跟朋友一起来的,不要紧。”
小师傅安静抬眼:“怎么,他能带你直接飞到山脚吗。”
柏林差点脱口而出’佛祖难道连恶魔能干的事都知道’,好在他反应很快地摇头,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那倒不至于,相信科学。”
吃完一碗面,两个人就此告别。
小师傅能感觉得到,柏林到山上来,是来“充电”的。虽然他起初刚见到柏林的时候,一瞬有想过,他是不是许久未见,来看看他。
但是也无妨。
不论被需要的理由是什么,不论被想到的理由是什么,至少结果都是一样的。
被需要总归是一件很好的事,小师傅不讨厌这种感觉。
他没有什么失落感,毕竟就连佛祖,人们也往往是在有求于佛祖的时候才会想起来拜上一拜。
佛祖都不介意,他自然也可以看得开。
柏林朝小师傅挥挥手,来的时候满面倦容,心不在焉,走的时候至少胃里是暖的。
小师傅站在石阶上目送了他一会儿,转身进了寺庙,把忘记给自己煮的那一份面,重新煮上。
柏林走进小树林里,韩宇哲悄无声息地落在他身后,跟着他一步步往前走。
他注视着柏林的背影,唯有他能看到的雾气散开了一些。
韩宇哲将对话听得一清二楚,隐约有点明白柏林为什么整夜睡不着,却没有选择跟在gnk大楼里的练习生联系。
他苍白冰冷的指尖微微动了动,漆黑的瞳孔一片冷淡,不存在的血液沸腾、逆流,从未有过的恶意充斥在他的脑海里,一帧一帧闪过。
原来柏林也会害怕。
害怕在他看来真实经历过的一切的确是一场梦,他想要再见到的人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韩宇哲以为自己足够了解柏林了。他不喜欢逃避,七千米高空跳伞对人类来说是一个足够恐慌的数字,柏林依然会积极的默默做好心理建设,不让在场的人察觉他的紧张不安,勇敢无畏地一跃而下,笑容灿烂张扬。
人类一生短暂,韩宇哲以为不会有机会看到柏林逃避任何事。
“阿哲,你回来了没?”
柏林停住脚步,看了眼时间,探头左右找了一圈。
韩宇哲回神,黑沉沉的眸子转动,应了一声。
神经大条的邬珩尧依然没能察觉任何不对,大脑里满是肌肉,只知道蠢憨憨地找柏林要牛肉干吃。
当天赶回gnk的飞机上,韩宇哲一错不错地凝神注视着前排坐着的柏林。
看着他点亮手机,又锁屏,反复好几次。
韩宇哲本来没把梦里的东西放在眼里,也懒得给那个队友们都看不顺眼的练习生眼神。
一直以来,他就是恶魔里的异类。
对人类的灵魂不感兴趣,对一切毁灭与新生也不感兴趣。
直到现在,他对那个即将见到的练习生,翻涌着抑制不住的恶意。
前排座的柏林正难得忐忑而犹豫的出神。
在即将要回到公司的现在,他终于肯承认一件事。
他这段时间一直在逃避。
与其说是在逃避给身处同一个世界的塞西尔发消息,不如说是他忍不住去想,这个世界的塞西尔是不是也会像梦里的人一样,如同不曾出现过的泡沫一样,平白无故的突然消失。
如果一切都是虚幻的泡影。
柏林的指尖无意识地反复按下。
屏幕亮起,又熄灭。
循环往复。
直到飞机即将落地,柏林知道他即将要等到他拖延许久去求证的答案。
作者有话说:
悄悄更新(探头
隔了一段时间写,有点手生(努力找感觉g
93 ?
◎人不会因为平凡而无法感受幸福◎
skye这次回公司, 预计开完会会有一个星期左右的假,回归期后留给成员们短暂的休整时间,调整状态。
一个周的假期, 按照以往, 柏林会选择回家宅几天, 白天在家睡到自然醒,晚上提前备好菜,脑袋窝在一年见不了几次的妈妈肩膀上,看老爸将菜倒进锅里, 给他们展示尚有进步空间的颠勺。
而这次,柏林在去往公司的车上跟妈妈打了通电话,说有一件重要的事需要先去确认。
柏林的妈妈一向都不追问柏林没有直说的事, 只说回来的话提前给她发个消息, 她好下班去买条新鲜的鱼回家炖,给柏林补补营养。
柏林从来不吝啬表达, 朝着听筒傻笑了一下, 说妈妈我最爱你啦。
车子前排的司机师傅抬头看了眼后视镜,本来堵车多少有点心烦不耐的情绪,平和了很多。
其他成员没有一个需要跟家里报备的, 花言昏昏欲睡的戴着个大墨镜缩在后排角落里, 过低的冷气和遮光的车窗让他仿佛回到了老家, 如果不是耳朵时不时随着柏林讲电话的声音动弹一下, 看上去很像是蜡像馆里偷出来的雕塑。
等柏林打完电话,看上去像是睡着了的花言立刻掀开眼皮:“什么重要的事?”
意料之外的, 韩宇哲在柏林开口之前冷淡道:“少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