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过后,水碧波她们这些外出狩猎的提前赶回来了。猎物极少,都不够寨子里的人吃一顿的,但带了不少柴回来,好在之前的食物还能撑几天。
水碧波得知阿雾天女伤重,也担心坏了。她让大家伙儿把带回来的柴堆到院子外,便把他们打发回去,只留下她、水绿湖、阿丽婆婆、阿花婆婆和长女水灵花。
半岁的婴儿正是觉多的时候,图灵等丑鸟怪带回药,抗不住困意,跑去睡了一觉。水碧波她们取了些食物过来,喂图灵吃饱后,就守在阿雾天女身边。
她们只能守着,一点办法都没有。
要是寨子里的人受了伤,还能求求寨灵保佑,寨灵不行,还可以求天女。天女已经是寨子里最厉害的了,她伤重濒死,她们是真想不到谁能救她。蛇王吗?蛇王生活在地底下,她接触的东西拿来救天女,能直接把天女送走。
她们焦心地等到天黑,阿雾天女没醒,伤情也没有变得更坏。
图灵睡醒,看到天都黑了,问:“天黑多久了?”
水碧波答道:“有一会儿了。”
图灵问:“丑鸟怪……山风还没回来吗?”
蛇王说:“没有。”
图灵犹豫了下,朝屋外喊了声:“木桠。”
一阵微风飘进来,宛若春季的森林气息填满茅草屋。水绿湖她们虽然看不见,却也知道可能是森林里的精怪灵族进来了。她们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动也不敢动,唯恐冲撞到进来的东西。
图灵对飘在跟前的木桠说:“麻烦帮忙探探鬼面鹰山风到哪了,是不是遇到危险了。”
木桠应了声:“好”,便一阵风似的出了屋子。
水绿湖她们感觉到刚才进来的东西离开了,这才悄悄松了口气,看向图灵的眼神充满敬畏。
没有计时工具,不好算时间。
冬季的森林只剩下寒风,以及偶尔传出的枯枝坠落的声音,漆黑、安静得有些瘆人,这让等待显得更加煎熬。
唯一能让图灵欣慰的是,阿雾的伤势没有进一步恶化,就还能再撑一撑。
她们等到火塘里的木柴都烧去大半截,木桠回来了。
丑鸟怪跟在后面怪跌跌撞撞是飞进屋,它的右边翅膀少了一大截,进门啊啊啊啊一通嚎叫,声音气愤又委屈。
图灵对它的嚎叫声一句都没听懂,只好问木桠:“发生什么事了?”
木桠说:“我找过去时,它在跟木坡寨的寨灵打架。”
图灵问:“木坡寨在哪?”
水碧波说:“到了木陀寨,再往前就是木坡寨,木陀寨是从木坡寨分出来的寨子。”
图灵问丑鸟怪:“你不是去找天灵族吗,怎么跟木坡寨的寨灵打起来了?”
丑鸟怪气愤不已:“它们不让我过去,巡路寨灵把我堵住,还叫来好多寨灵打我,好在我会飞,把那些丑八怪都甩到地面,过黑背雕和金翅雁却怎么都不肯放过我,一路围追堵截,还骂我是丑。我丑吗,我丑吗,山风我明明那么威风!”
图灵的脑子嗡嗡的。她问:“木坡寨有天女吗?”
丑鸟怪说:“有个天灵族丑老太婆,让它们撕我的嘴,丑八怪丑八怪,脸上有疤的丑八怪,丑老太婆……”
图灵满脸无语地看着丑鸟怪,心说:“人家不亲手撕你的嘴,估计是不会飞。”
院子里突然传来阴森森的声音,“你这寨灵的嘴不能要了吧。”
图灵赶紧示意丑鸟怪闭嘴,她爬起来,去到门坎前,望向出现在院子里的身影,问:“可是木坡寨的天女婆婆?”
阴森森的声音说:“年轻的叫天女,年老的叫天婆婆。”说话间,来人沿着门外的台阶走上来,在篝火的照映下,也让大家看清了她的面容。
她的头发全没了,头皮、脸上、脖子全是烧伤留下的疤痕,这些疤痕看得五官都变了形,显得分外恐怖。
屋子里的人吓得倒抽冷气。
图灵沉下脸,对丑鸟怪喊道:“山风,道歉。”
丑鸟怪难以置信地看向图灵。
图灵沉声说:“向天婆婆道歉。”
天婆婆摆摆手,说:“不必了。”她看看天图灵脸上的胎记,又看向躺在屋子里的阿雾,说,“我只是来看看。”
她从图灵身边过去,坐到阿雾身边,闭上眼睛,过了几息时间,便指向图灵说:“她的气海已破,五脏六腑皆受重创,虽以木灵气护住她的心脉,也只是延缓她的死亡而已。”
图灵问:“天灵族有能治她伤的药吗?”
天婆婆说:“她的伤太重了,除非……”
图灵问:“除非什么?”
天婆婆说:“传说许多许多年前,有山外来的外族攻打蛇宫,被图灵困封在蛇宫大门外。那些外族有能起死生回的药,他们的药用刻有奇怪图纹的盒子、瓶子装着,很放很多年。如果能找到那些,或许有救。蛇王在这里,可以向她求助。”
图灵难以置信地看着天婆婆,心说:“用修仙界过期丹药?”她略带警惕地看向天婆婆。
山里的人受伤,第一时间想的应该都是找草药吧,天婆婆特意跑来让她们去蛇宫大门前找药,很难让人不提防几分。蛇宫大门这地方和那些修仙者的尸骸都挺敏感的,且不说旁的,那些修仙者死去多少年了,多少事情被遗忘在岁月中,这位天婆婆却知道得比她还清楚。不过,不能恶意揣测别人,她问:“天婆婆可是有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