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茫然、无措等情绪一起涌上心头,萦绕在一个不过七岁的小孩心头。
小禄封抱着唐衿走在黑暗里,双眼通红,一双眼睛不停地扫视着四周。
“有没有人”
“有没有人帮帮我救救他”
小禄封红着眼眶,尽管清楚这里没有任何人在,他还是不停地念着,期待运气降临。
期待着会有第二个唐衿出现在这里,这样,也许也许哥哥会有救。
唐衿浑身是血,分不清哪些是他的哪些是怪物的,小禄封太过瘦小,被他抱在怀里的唐衿几乎挡住他整个身躯,看不太清周围。
“救救他有没有人”
泛红的眼睛里满是绝望,他最终还是忍不住情绪,哽咽出声,抱着少年的手在微微颤抖。
唐衿的生命在流逝。
他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这点,真是因为这样,他才会感到无尽的恐慌,像是陡然涌来一阵黑色的潮水将他淹没,无法呼吸。
望着前方的黑暗,小禄封咬着牙,脚踩着地面,一步步去往前走。
无论他在心里怎么期待,甚至是放开了声音喊,都没有人出现,绝望压在他的心头上。
当脚步停在一座大山处时,他扬起头盯着望不到头的高山,顿了片刻后,将唐衿放在地上调整了下姿势,改为背的模式。
他弯着腰,一手抓住山壁的一角,顶着凌冽的寒风缓缓往上爬,头发被吹得疯狂飞舞,几乎看不见前方的路。
他必须现在离开这里,族人一定可以救他的,一定可以。
可是他现在的能力还不足以离开这里,越往上越难,寒风呼啸着从耳边吹过,就像是一头无形的猛兽想要将他从高处狠狠地击落。
手指逐渐被磨出鲜血,血肉模糊,小禄封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般,眼神坚毅执着地紧紧盯着山的最顶端,那是他的目标。
他必须离开这里。
——必须。
山壁很陡峭,就算是单独爬也是难度系数非常高,危险至极,更别提他还背着人,失败的几率更大。
无论他再怎么注意,失误还是会到来,脚下忽然一滑,小禄封瞳孔猛地一缩,手里抓着的石块忽然断裂,整个人直接往下直直摔去,耳边风声凌冽,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
“哥哥哥”
顾不上自己的安慰,他伸出手想去救唐衿,却无济于事。
长剑划破空气,即将再次刺向阵法的符号时,红光陡然大盛,幻化出一个漩涡,紧着着,从漩涡里飞出乌黑的长发,随后是一道被鲜血浸红的人影,无力地倒像纪猷。
长剑随着一块碎裂的玉佩落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纪猷伸手将少年接入怀里,当看到他身上浓稠的血迹是,脑袋一阵空白,就连呼吸都是颤抖的:“唐矜?”
难以想象,眼前的这个人,竟然会是那个清雅如竹,不染一丝尘埃的少年。
“把他放下来。”
眨眼间,还未看清禄封的动作,他已经到了纪猷身边。
纪猷猛地扭头看向他,双眼充血,咬牙:“禄——封!”
愤怒夹杂着杀气,快要将他的理智烧毁。
禄封面色难看,情绪波动极大,却在隐忍着:“把他放下来,我可以救他。”
不知道睡了多久,唐衿只觉得脑袋有些隐隐作疼,眼皮子像是有千斤重。
长长的睫羽轻轻颤了颤,他费劲力气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山洞。
是——梦吗?
他有些恍惚。
于此同时,听到心声的纪猷猛地睁开双眼,扭头看向躺在石床上的少年,欣喜若狂。
“你醒了?!”纪猷连忙起身靠过去抓住唐衿的手,急切的问着:“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饿了吗?渴了没?要不要吃点什么东西。”
他的眼睛有些泛红,好似最珍爱的宝物失而复得
抬眼看着眼前的男人明天见没有立即回应,他现在还有些恍惚,他不是在黑暗森林里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小禄封呢?
心里正想着,他就看到洞口处站着一个男人,眼眶微红地盯着自己,一动不动,似怕者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随时会消散。
对上唐衿的视线,禄封一向有距离感的眼神在此刻柔和了许多,好似盛着一汪倒映着月色的春水,包含着宠溺。
有那么一瞬间,唐衿起了鸡皮疙瘩。
“醒了?”禄封信步走过来,语气温和。
唐衿再次想到了倒在血泊里的男孩,心里充满诧异:[难道]真的是梦?
两个男人同时听到了他的心声,禄封伫立在原地。
纪猷皱起眉头:“你看到了什么?”
“啊?”还不知道两个人能听到自己心声的唐衿面对他的问题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在里面看到什么东西了?”纪猷问。
“他现在身体还不舒服。”不等唐衿回应,禄封最先说着,然后将捏在手里的药瓶子打开,到出一颗药丸给唐衿:“吃下这个,可以稳固你的元神。”
“稳固元神?”唐衿有些诧异。
禄封看着他:“没错,在魔窟的最底层有着一层浓郁的瘴气,普通人在里面活不过两天,如果受了伤,加剧瘴气的吸收,恐怕一天也活不下去,你运气算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