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沿着步道慢慢走着,感受着风从江面上拂来的水汽,大桥上斑斓变幻的灯光,以及来往路人带来的热闹气息。
“好久没出来散步了。”何臻扬感叹道,“每天晚上的归宿都是健身房,果然还是外面的空气新鲜。”
“是吗?”江逾尾音上挑,“我还以为某人的夜间娱乐项目只有打游戏。”
“哥别不信我啊。”何臻扬急切地想要证明自己,“我可是坐拥八块腹肌的男人。”
“是吗?”江逾再次发出疑问,“你下一句是不是要和我说,它们已经归零了?”
何臻扬左右看了两眼,把江逾拉到一片树丛后面,“哥不信哥可以摸,但是哥绝不可以挑战我作为男人的尊严。”
他说着便拉起江逾的手往自己肚子上放。江逾的手抚过肌肉的纹理,又弯起手指,指甲刮蹭着何臻扬的腹部。
虽然何臻扬经不起刺激,自己只是稍微说两句便中了套,但不得不说,何臻扬的身材确实非常不错。
何臻扬努力收缩着腹部,力图让江逾感受到自己的男性魅力。他就差直白地和江逾说,看吧,我要颜值有颜值,要身材有身材,入股绝对不亏。
江逾的手法太富有技巧,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动作,愣是让他全身上下都过了遍电。他怕再这样下去自己交代到这里,下了极大决心把江逾的手从自己身上赶走。
“这就不行了?”江逾笑道,“我以为你这样邀请我,应该是很热情的才对。”
何臻扬生怕江逾瞧不起自己,硬气地说:“怎么不行了?我只是怕你动作持续太久手酸而已。”
江逾还在笑,带有挑逗意味地拍了拍何臻扬的腹部,“身材保持得不错,继续努力。”
何臻扬简直头皮发麻,只感到浑身气血上涌。
江逾已走上了步道,何臻扬三两步跟上去,还想为自己挽尊:“哥我刚才……”
“刚才怪我。”江逾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你很厉害。”
虽然是夸赞,但何臻扬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对劲。
他选择及时止损,并迅速转移了话题。
一路上他和江逾漫无边际地聊着天,给江逾讲自己的音乐创作、圈内好友、舞台表演。他说的每句话江逾都会回应,但他猜想这大部分还是出于江逾的好教养。
再联想到江逾吃饭时说的话,江逾果然还是把他当成一个外人。意识到这一点,他今天的好心情立刻就消了一半。
他只是有点大大咧咧,又不是没有脑子,能够感受得出江逾对谁都是有距离感的。江逾看上去体贴善谈,处处照顾人的感受,但骨子里由内而外的疏离清高是怎么也遮藏不住的。
“怎么不讲了?”江逾问,“讲完了吗?”
何臻扬挠挠头,“我刚才说到哪里了?”
“你的经纪人不允许你在社交平台放飞自我。”
看吧,江逾把他的话记得这么清楚,真是太礼貌客气了。
“然后就没了,我这么听话一个人,肯定不敢和经纪人作对啊。”何臻扬潦草结束了这段对话。
江逾看着有些意犹未尽,但也没有让他再说下去。
明明是想听的,为什么不提出来呢?何臻扬不理解。
“你还想继续听吗?”何臻扬问。
江逾“嗯”了一声,“你如果想讲,我愿意做你的听众。”
这话说得,和没说一样,还不是顺着自己来的意思。
何臻扬赌气地说:“我不想讲了。”
“那就不讲了,休息一会。”江逾还是好声好气地,“要不要去买瓶水?”
何臻扬不想买水,何臻扬只想找别扭。
他抱起手臂,两手在胳膊上面摩擦,一边摩擦一边看向江逾。
“是不是冷了?”江逾很快就领悟到了他的意思。
何臻扬其实一点也不冷,即使四月末的天气算不上热,他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也绝不可能有寒冷的感受。
“还没有入夏,穿短袖确实有些早。”江逾说着,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到何臻扬身上,“先勉强一下吧。”
江逾的西装尺码对何臻扬来说有点小,披到身上更为滑稽。不过何臻扬一点也不在意,把自己裹在西装里,心情指数终于上去了一些。
“哥的衣服,是不是也给别人穿过?”
江逾正在理自己被风吹散的头发,闻言发出一个疑惑的音节,“怎么会这样想?没有人敢穿我的衣服,除了你。”
何臻扬咂摸了一下江逾的话,笑了起来:“哥知不知道,如果我们两个今晚被拍下来,明天我就被迫恋情曝光了。”
何臻扬说这句话是有意,不过说的也没有错,谁知道哪个狗仔在哪一处对他虎视眈眈,恨不得当场就完成全年kpi。
没想到江逾却说:“没关系的,在新闻被放出来之前,我会把它们买断。”
何臻扬好不容易燃起的气焰瞬间灭了下去。
忘了,江逾是尊贵的金主,坐拥百亿财产,要捂一条新闻对他来说还不是和吃饭睡觉一样简单。
江逾还在按照自己的想法说下去:“你以后不用过得这么战战兢兢,要是之后的生活和之前的无差,那么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何臻扬心想,你存在的意义就是让我的情绪在短短一个晚上大起大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