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让用力拍桌子,气势汹汹地对谈真道:“我把你当兄弟。”
“我也把你当兄弟。”谈真嘴硬,“我也没干什么啊,我就说说,真就说说。”
这事好像是个玩笑。
周让不知道哪里不对劲,但他就是觉得,好像自己被人暗戳戳占了一点便宜,所以就有点恼。
“我都没想过让你当我女朋友!”周让气道。
“你想嘛,你现在就想,随便怎么想,我都不生气行不行?”谈真伏小做低,给周让扒了一盘的大虾赔罪。
周让其实还没有弄明白,但咬着大虾,就稀里糊涂地顺着台阶下去了。
他也没真生气,更没想真和谈真闹别扭。
他们是很久很久的好朋友了。
好像朋友之间就是这样。因为太熟悉,说错的话,玩笑几句就能扳回原本的他们所熟络的状态。
即便是有心无意的告白。
靳衍坐在会议室里旁听,手机无声震动。
他扫了眼照片,先看见的是周让的白皙纤长的脖颈,普通的圆领短袖都被优越的肩颈线条衬托得秀气起来。
再往下是宽松的衣摆和细痩的腰,还有黑色短裤下让人想入非非的雪白小腿。
周让好像很喜欢穿这样的短裤,还没见过小对象穿裙子。
财务部部长在会议桌面前激情澎湃地演讲着,有些无趣。
靳衍低头,重新看了眼照片,突然定在了那里。
周让后面还有个人。
卡其色t恤灰色运动裤,身板偏瘦,露出来的手背有青筋,很明显是个男的,还是元气好动那类型的。
应该就是周让所说的朋友。
两人靠得那么近,还真敢发给他看。
靳衍低嘲一声,拿起手机想要干点什么的时候,突然察觉出了不对。
我知道你爱吃虾
胡桃色会议桌面光可照人,周围人战战兢兢地听着总裁的指点。
靳衍靠坐在侧边的办公椅上,垂着眸,光明正大地走神。
他忍着脾气往上翻了翻聊天记录,忽然发现周让这一整天都在给他找事,就好像是在故意搞他。
周让想让他生气,是这个意思吗?
周让瞪着手机,半天都没等到回音,有点坐不住,拉着沈仙又拍了一张,发过去。
这火上浇油意味的举动,落到靳衍眼中,实在太过于明显。
靳衍硬是要被他气笑了,想也不想地打字:“宝宝,你很想我生气是吗?”
周让猛地被戳穿,果真慌乱起来,头顶的状态栏变了又变,却是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他满脑子都是靳衍居然知道,知道他想干什么。
他是怎么知道的,周让都来不及想,唯一的还算理智的想法就是不能承认。
不能承认自己想分开的想法,要让靳衍受不了他主动提,要不然,被靳衍记恨上就完蛋了。
周让心虚气短的说不出来话,可靳衍却不头一次不想放过他。
会议已经过半,也许是他心不在焉的太明显,靳爸已经看过来两次了。
靳衍发出去最后一句话,把手机倒扣在桌上。
“晚上准点视频,别说有事。”
周让惊恐地从签子上咬下鸡腿肉,一边嚼一边想,这是要跟他算账了。
两人网恋这一个半月,还没闹过什么大矛盾。这是头一回。
周让本来是有点怕的,但他念头一转,胆子又逐渐大了起来。
靳衍表面上看起来很不好接触,各个社交账号也都是洒脱冷淡的酷哥形象,很难靠近很难惹的样子。
但其实他很好哄。
只要不怕他表面上冷淡的做派,嘴甜的贴着他说几句软话,靳大少爷的表情就会肉眼可见的松懈下来,最后假装不耐烦地“啧”一声:
“行了行了,原谅你一次,你记住教训了没?”
这次,应该也不例外。靳衍终究还是没改过来过度宠溺的毛病,周让被惯得,越来越不把他当回事了。
吃过饭,周让又叫了一份烧烤,打包带走,给江祈蕴送去了。
因为不知道能不能在病房吃烧烤,周让是蹑手蹑脚地推开门的。
独立的病房很宽敞,只剩下那抹消瘦的背影时,就会弥漫出淡淡的孤独意味。
病房里的江祈蕴正在画画,秀气如玉的手抓着炭笔,灰色眼睛专注地放在笔尖上。
自然光从玻璃窗外洒进来,温柔而眷恋地落在他肩头,遣散了病服上的凉意,却无法驱赶男生身上的忧郁。
直到病房的门被推开,满身朝气、充满活力的男生闯进来,嗓音都格外的清亮,“看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好像雪山突然融化了,落在他肩头的日光都染上了金黄色。
江祈蕴放下笔,因为想转身,艰难地扶着轮椅站起来。
周让赶紧按着他坐下,推着轮椅到床头桌前,不无得意地拆开包装袋:“超级好吃的烧烤!”
“都是你之前爱吃的,我要的不辣的,你快点尝尝。”
周让自然而然的坐在床边上,因为太有成就感而骄傲地挺起来的小胸脯,使他看起来像出门打猎回来投喂孩子的家长。
“谢谢让哥。”江祈蕴总是很给他面子。
他先给周让拿了一串,周让摆手:“我吃过了,专门给你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