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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花,我们本应绚烂》的作文中我写道:“成长就是世界逐渐在你面前揭开残酷的面貌。”
这篇作文还被老师当做了优秀范文在语文课上当堂声情并茂地朗读了出来。
当时我用指头堵住耳朵,两只脚的脚趾蜷了又蜷,臊得一节课都没敢抬头。不仅如此,这篇作文还被班主任大肆宣扬给了我爸妈,害得我在餐桌上被傅寒生看了笑话。
——我发誓在我妈念那篇作文时他一定是在心底偷笑,气得我那天饭都少吃了一碗。
那时候我什么都不懂,父母尚在,兄弟和睦,叔伯虽不亲热却也客套,不过故作成熟地写下这么一句话,谁料竟一语成谶——世界真的逐渐在我眼前露出残忍的真面目。
到后来我才明白,是他们把我保护得太好了。一直被捂住眼睛,只看到他们想让我看到的东西,自然长成一派天真愚蠢的样子。
但我明白得太晚了。
不只是傅寒生,我有时候也会看到天耀哥。
跟傅寒生不一样,他并不开口说话,只远远地看着我,青白的脸和黝黑的瞳孔对着我的方向,不吃药的话根本睡不了觉。
真是哀人生之多艰。
虽然不能出门,但是好在跟外界交流不是问题。发小没事,三叔没有想不开到把他给噶了,他比我还安然无恙,我那天还擦了个胳膊,这小子愣是油皮都没破一点。
就是这几天不知怎的不爱回消息,我给他发过去一个视频请求,隔了老半天才被接通。
——哎,感情淡了,真是恨不得冲过去梆梆给这王八蛋两拳。
他那边挺安静的,也挺暗,我意识到他走到了某个角落接这通视频。
“你小子干嘛呢?”我拧眉。
发小挠了挠脸,神情有些不自然:“嗯……在工作呢。”
我不解:“你在墙脚上班?你是瓦泥匠还是蜘蛛精?”
他“哎呀”了一声,一点都不像往常一样没脸没皮,显得有些正经,果然有工作的人就是不一样:“胡说八道什么呢?你找我有事?”
“没事不能找你?”话一出口,我都觉得自己有些找茬,于是摆摆手:“你忙的话等下班了再跟你说吧。”
我作势要挂视频,发小“诶诶”了两声,阻止了我的动作:“我摸会儿鱼没关系。你到底什么事儿?”
我一听就不客气了,开门见山问:“你有没有靠谱点儿的心理医生的联系方式?”
那边镜头突然摇晃,发小一张大脸贴近了屏幕,他微微瞪大眼睛,好像来了精神:“你要看心理医生?出什么事儿了?”
我清了一下嗓子:“……不是我,是我的一个朋友…你就说到底有没有吧。”
“有倒是有……”发小面露犹豫,还是有些不信:“真不是你?”
“开玩笑。”我呵呵轻蔑一笑:“天塌下来我傅鸿羽的心都是硬邦邦的,我的意志坚定程度你想象不到,心理医生要是遇上我得算失业。”
手机那头传来一声很模糊的轻笑,我危险地眯起眼睛:“你笑我?”
发小眼珠子正看向屏幕右上方,似乎在出神,闻言立马道歉:“不好意思,我笑出声了吗?我给你道歉。”
他跪滑得很快,我也给他面子:“原谅你了。对了,那个医生可以线上咨询不?”
发小顿了一下:“这种事情当面咨询效果更好吧?”
但是尼玛问题是我出不去啊!傅文生怕我长了腿会跑,恨不得把我二十四小时绑在大厅外面那根柱子上然后派十八个大汉围起来寸眼不眨地盯着。
如果他真答应了傅寒生要这么照顾我的话我真是恨不得傅寒生立刻诈尸然后再把他狠狠捅死以解我的心头之恨!
想了想,我对发:“我那朋友现在在国外,面对面估计有些困难,能在线咨询不?”
发小目光游离:“应该能吧……我一会儿帮你问问,能行到时候就通知你。”
“行。”我也痛快地同意了,“那你好好上班。”
挂视频前我还吐槽了一句他的工作环境,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夜店做牛郎呢。
发小僵着脸让我赶紧滚。
25
没过多久一个微信号就被发到了我手机上。
头像纯黑,昵称就一个字母,看着挺非主流,能是个正经医生吗?
我抱着狐疑的心态开了个没绑身份的小号去就加这人,等了半天验证才通过。
“你好。”我纡尊降贵地先发送了消息,结果等了半天对面也没有反应。
后来实在等得不耐烦,我就去打了两把游戏,回来才发现这人回复我了,就一个字——“嗯。”
之后就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挠了挠头有些不解,这怎么跟x度上的医生都不一样啊?不是说顾客就是上帝吗?这个人怎么对自己的上帝这么冷淡?还是说牛叉一点儿的医生性格都比较独特?
不知为什么,我从他这一个字里嗅出了视金钱为粪土的气息。
——不错,气势越拽,说明医术越好。我肃然起敬,开始斟酌起用词。
该怎么回呢?还是说直接开门见山?
思考了一会儿后,我开始噼里啪啦打字。
——“医生!救救我!”
——“我感觉自己快死了!”
我把自己最近的情况如实描述了一遍,密密麻麻的文字覆盖了大半个屏幕。在我打字时,那边便一直显示“正在输入中”,等我发送完毕过了得有五六分钟,那边才回复一句:“最近睡眠怎么样?”
想了想,我回复:“得吃安眠药才能入睡,而且有梦游的症状,每次醒来都扒拉在阳台上,感觉想往下跳???医生救救我tot”
没错,我还会用颜文字,而且这个账号用的也是女生的性别,力图塑造一个软萌的妹妹形象。
那边又是漫长的“正在输入中”。
y:“有在服用药物吗?”
这个问题还把我问住了。我不知道啊,虽然跟吴妈的斗智斗勇每次都遭遇大失败,但其实我也不清楚自己吃的到底都是什么药,幻视幻听的情况时好时坏,也根本不知道那些药到底有没有发挥作用。
手指在屏幕上方悬停了半天,我才打下“没有”两个字,然后点击了发送。
26
尽管对面可能是个专家,但线上咨询确实没办法实际解决问题。
对面医生给了我很多建议,但不外乎还是要寻求专业医生的帮助,毕竟我跟他“远隔重洋”,他显然有些爱莫能助。
最近庸医往傅家跑的次数勤了很多,有几次是为我,还有几次是为阿文。
——阿文受伤了,枪伤,肩膀和腹部各挨了一下。人是半夜送回来的,当时已经从昏迷中苏醒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坚持要从医院里回来。
估计是傅家比较安全吧,毕竟经过他的改造,傅家现在防守严密得跟个铁桶一样,我遛弯的时候还没走近大门五十米就会被保镖毕恭毕敬地请回。
庸医给阿文换完药之后被我叫了过来。
“二少,有什么事?”他带着手套,手上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我问他阿文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庸医说没什么大碍,就是失血过多需要静养。
庸医还说,他这次来还要给我做一个全面的检查。
我挑眉看着他,“我没病没痛做什么检查?”
庸医说要检查一下我各项数据的指标,他接着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