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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桩桩件件皆魔障(大型双标现场)

 

中的偏殿不远。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这一人一豹就先后迈入殿内。

刚入殿,便见大殿中间立着一位身着深色衣袍的耄耋老者。

老者虽老,却无老态,其身形挺拔,站立若松。满头银丝如盖霜雪,梳理得一丝不苟。一双深邃的眼瞳仿若洞察世事,眉宇间流露出不容置疑的权威感,叫人周身都散发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见过谷主。”裴焱一进殿内,立刻作揖行礼。

倒是宋翊真竟显出几分无措来。他只知为人的礼数,如今做妖,反倒不知该如何行礼以表尊敬。

“你就是裴焱带回谷里的雪豹?”谷主朝裴焱摆了摆手,话却是对宋翊真说的。

宋翊真不知该如何回应,他总不能全靠裴焱,便张口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随着一声若有似无的“猫叫”,场面一度变得有些好笑。

谷主不以为意,只见他走近宋翊真,将手搭在宋翊真的脑门上,掌心慢慢凝起一团蓝光。

裴焱刚想上前说些什么,却被谷主以一个手势制止,只得面露急色看向宋翊真。

此刻,灌入体内的灵力和裴焱的相比,宋翊真能明显的感觉到不同。那是更深厚且沉稳的一股气。这股气在体内快速流窜后又散开,不积于身体中,似在宋翊真体内探查。

须臾,谷主收回手,对裴焱沉声道:“你同我过来。”

说完便往殿内的里屋走。

裴焱本欲带宋翊真一块跟上,不想谷主似提前料到了一般,以宋翊真为圆心,施法划出一个方圆一丈宽的结界,将宋翊真困于原地。

裴焱还想说什么,却被谷主一个凌厉的眼神打断,最终只得安抚完宋翊真后快步跟上。

刚进里屋,便听那老者侃然正色道:“跪下!”

裴焱抿了抿唇,不作丝毫辩解,依言照做。

“你知不知道他是何物?敢贸然将他带回!”

“弟子知晓。”话落,裴焱朝谷主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这豹妖已被夺舍,原身神魂具散。”

裴焱压根就没想过要欺瞒老者。

或者说,即便他有心欺瞒也是徒劳。

“想必你也定然知晓夺舍之人是谁了。”

既早已明晰此妖非彼妖,那也必然清楚这具躯壳内,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不然依着裴焱的性子如何会往谷中领。

裴焱挺直上身,眼眸低垂:“明煌宗,宋翊真。”

“混账东西!”

老者的声音低沉有力,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十二年前,宋翊真叛出明煌宗,同一干邪秽为伍,祸害四方!我流波谷向来安于一处,不问世事。你今要为个仙门败类,毁我流波谷不成?”

说到这,老谷主停顿片刻,缓声道:“你娘亲已逝,灵鉴君的血脉,这世间唯你一人继承。你须知,你之祸福直接关系流波谷未来,莫要学宋翊真,将我谷内一众弟子置于险地!”

裴焱听罢又朝老谷主磕了个头:“弟子肩上重任一日不敢忘怀。只是,当年于骨林秘境,我眼看他自我面前跌落秘境裂缝未能救他,已成一憾。”

未及老者出声,裴焱伏在地上又接着道:“后来他同白苏杳结成道侣,我却碍于礼教、规矩,不敢同那邪秽一争长短,这是二憾。”

裴焱难得同老谷主说上这么许多,终叫人捉出端倪:“你所心悦之人莫非是他?!”

“是。”

惯常闭口不谈的答案如今宣之于口,似乎也没那么难。

“您总同我说,要我自断无明贪、嗔、痴,潜心修道。”裴焱说着,慢慢直起身,语中带着嘲谑,“我听您的话,逼得自己不去想他、念他……”

“可我已然动情,如何能断?”

这一问,叫老谷主也顿时哑然。

“十年前,他被那畜牲逼得自戕,我对此一无所知。在我一心还想寻他问个究竟时,他竟早已亲手……亲手……”

裴焱实在难以忍心将剩下的半句话说出。

他不敢想象,一个资质如此鹤立鸡群又有心修道成仙的人,是在怎样的心境下才能做出自剖内丹之事。

老者一甩衣袖,颇有些恨铁不成钢:“那是他的劫,他的业!”

这么浅显的道理,裴焱又何尝不知。

他苦笑着摇头:“自我同他分别的那日,我无时不悔、不恨。您以为我的心魔源何而起?”

说到此,裴焱终于看向老者。他双眸直视,没有一丝躲闪。

“这桩桩件件皆是我的魔障!”

“父亲,你要我如何放得下?”

老者刚提起的那口气,在裴焱的质问下,最终又给叹了出去:“糊涂!你好生糊涂啊!”

即便糊涂又如何,只要一想到这好似偷来一般的失而复得,裴焱便什么都不想管顾了。

“夺舍之事并非宋翊真有意。如今,他重获肉身实属不易。我和他又能于流波谷重遇,这是上天赏的缘分……”

话未完,裴焱双手交叠于地面,重重地朝老谷主磕了磕头。

“若父亲愿意怜我一片赤忱,但求为他指一条明路。”

裴焱同谷主离开后,久久未回。

若无特别之事,素来鲜有弟子往来偏殿。如此,徒留一只雪豹,突兀地待在殿内。

宋翊真被老者的结界困于一丈内,跑不得,跳不得,只得老老实实坐在原地。

起先,他还盘算着往后岁日究竟该作何打算。可越想越乱越没有头绪,就连原本打算拒绝裴焱的话都叫他越想越没有底气,索性放任事态,不再思考。

脑袋一歇下来,无趣便占了上风。百无聊赖下,他瞧着大殿四周不免打量起来。

虽说是偏殿,但殿内装饰简洁却不失考究。

殿墙以素净的白色为主,木质的柱子和横梁上精细地雕刻着凤鸟祥云纹。

正对大门的那堵墙上绘有丹鸟朝阳图。其色斑斓,生机勃发,画中丹鸟栩栩如生,似要于这万丈金光的朝阳下展翅振飞。

如此一看,这流波谷当真喜爱凤鸟,上哪儿都能见着这大鸟的踪影。

回想当初,一众刚筑基的仙门弟子上明煌宗听学,其中最惹眼的当数漓霄宫和流波谷。

漓霄宫一行皆是女修,秀外慧中,自然引人注目。

而流波谷除去灵鉴君的传闻外,却是以那独特的瑞兽凤鸟纹着称。且不说何门何派敢将上古瑞兽作纹样装饰,单就这惟妙惟肖的绣工就足以令人啧啧称奇。

哪像他们这些仙门弟子,一水儿的青衫素衣,在配上佛赤子教导出的“死人脸”,活脱脱整得跟披麻戴孝似的。

照理,裴焱和宋翊真做不成同窗。这人刚筑基时,宋翊真已经结丹在即。

可佛赤子觉得宋翊真天性顽劣,心性不定,便每日亲自把人捉到课上听讲。若非如此,宋翊真也听不到白苏杳那番对于邪秽的言论,更不会因此而对他萌生好感。

说来,佛赤子当年很是喜爱裴焱。常夸他端庄持重,虚怀若谷,只恨不能将人从流波谷抢来收做自己门下弟子。

可后来因着什么突然就冷淡了呢?

宋翊真还想往下想,却被突如其来的动静拉回了思绪。

他悠悠抬头,恰巧看见老谷主和裴焱朝他款款走来。

谷主一挥手便撤了宋翊真周围的结界。他踱步至宋翊真面前,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宋翊真。

“你的事裴焱和我说了。”老者语气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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