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履历中可以看到,凯文的原籍是偏远地区的平民寒门,18岁从军,在军中服役了4年,一直以来平平无奇,可在25岁那年突然晋升成了百夫长,后来一路升迁为军团副将,最后在一次将领更迭中赢下其他候选人,成为了军团主将,并在几年后入赘特洛伊家族。
寒门子弟逆袭的例子并不是没有,甚至可以说是不少,尤其在各支军团之中,比起那些娇生惯养的贵族兵,寒门出身的士兵更愿意吃苦拼命,也更有机会立下大功。
像凯文这样出身寒门、一路做到军团主将,珀修斯不是没见过,只是这个人的履历之中有两点非常奇怪。
第一个点是25岁,正常来说,普通士兵的晋升之路应该是先到伍长,到什长,再到百夫长,这种连跳两级的晋升法要么是立下大功,要么是背后有人。
首先可以肯定,凯文当时没有什么大功,有的话肯定必然记录在档案里,可他一个寒门出身的平民,又不是贵族,背后能有什么人?这种晋升实在奇怪。
第二个点就是从军团副将到军团主将这一级,从霜蹄军团的发展史中可以看到,上任主将退役换届的时候,下任主将候选者有两人,都是副将,一个是凯文,另一个是雷格诺姆家族的人,名叫诺登。
寒门子弟和贵族之间的差距,或许有那么一丝渺茫的机会通过努力磨平,但寒门和王领贵族之间的差距,那完全可以用鸿沟来形容。
凯文在竞选主将那会还没入赘特洛伊家族,他是怎么挤掉雷格诺姆家族的诺登,自己当上主将的?珀修斯很不解。
珀修斯想查这两个时间点的军团内务资料,却发现资料莫名遗失,管理员死活也找不到。
后来,珀修斯从其它档案中发现了些许残留的痕迹。
原来,诺登原本确实稳压凯文,基本是内定的主将,但他后来牵扯进了一起倒卖管控物资的案件中,半途被人拉了下来。
诺登一倒,主将候选人只剩下凯文,自然就由他顶了上去。
军团将领渎职犯罪不是什么难得一见的事,只是珀修斯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他看了一眼诺登的相关资料,发现他被叛了30年监禁,现在仍关在王城地牢之中,就对管理员说:“备马,我要去一趟地牢。”
背后之人
王城地牢绝不是什么好地方,狱中的牢房狭小潮湿,几平米的空间只摆得一张木床,墙壁上布满长期残留水渍长出的霉斑,却什么也闻不到,再腐臭的气味闻久了,嗅觉也会慢慢适应,麻木。
前「霜蹄军团」副将诺登·雷格诺姆已经在这里关了好几年,从最开始的焦虑狂躁,到后来逐渐适应身份的落差,他心中对此已经没什么波澜,坦然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今天本是三十年刑期中无比微渺的一天,诺登甚至已经遗忘了时间,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节,就和往常一样浑浑噩噩地活着。
不过,今天一位突然来访的不速之客,打破了他原本的生活节奏。
珀修斯穿着一身便服,披着黑袍站在牢门之外,默默注视着蓬头垢面的诺登。
霜蹄军团是驻扎在北方的边防军团之一,常年不回内陆,更别说进入王宫,所以诺登压根不知道传说中的珀修斯·凡·多古兰德长什么样,也不知道面前之人就是至高无上的国王。
诺登上下打量着珀修斯,疑惑地问:“你谁?”
珀修斯:“我是二王子安德烈殿下的侍卫,殿下托我传来口信,有话要问你。”
一听到安德烈的名字,诺登的眼睛像是要烧了起来,怒吼道:“我不是按你们说的去做了吗?!你们还要干什么?!”
珀修斯微微眯起眼,说:“我从你的声音里听到了怨气,你似乎有冤?”
诺登不甘地闭上眼睛,不知为何不再说话。
珀修斯把手伸入怀中,拿出一枚徽章,说:“刚才骗了你,我不是安德烈的人,我是国王陛下的御前侍卫,陛下近日在翻阅霜蹄军团的档案,在里面发现了一些疑点,命我来向你盘问清楚。”
“御前侍卫?!……”诺登的眼睛猛地睁开,挤到了牢门边上,细细打量着那枚徽章,嘀咕道,“国王陛下关注到这件事了?”
珀修斯将徽章收回,默默问道:“国王陛下对那个叫凯文·特洛伊的人很感兴趣,说说你们之间的故事吧。”
诺登不知为何显得有些畏缩,声音也小了下去:“我不敢说……否则我的父母和孩子会有危险。”
珀修斯:“陛下有口谕,不说即刻处死,直系亲属全部连坐处决。”
诺登顿时吓得汗都流下来了,他思想挣扎片刻,一咬牙,闭上眼说:“好……我说……但要从哪说起?”
珀修斯:“这样吧,我问,你答。那个凯文·特洛伊之前真的是寒门出身吗?他是怎么突然连跳两级成为百夫长的?”
诺登低声说:“确实是平民出身,刚来的时候就是个名不经传的小兵,不过天赋很好,勇武过人。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凯文之所以从军,是因为背后有人资助和提携。”
珀修斯:“你说的这个人是谁?”
诺登犹豫片刻,也许是惧怕可能到来的刑罚,只能老实招了:“是二王子安德烈……凯文是安德烈从民间挖掘来的人,包括他后面突然成为百夫长,都是安德烈跟当时的主将打了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