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生人……”寒衣嘀咕了两句,显然是没懂,毕竟这是超现代科技的东西。
奇诺也没打算给寒衣灌输太复杂的科学知识,只是一边操纵荧幕,阅览着各类数据,缓缓说道:“总之,你可以把仿生人视作一种很特殊的人类,它不怕疼,不怕死,无条件执行输入到脑海中的指令,绝对服从主人。”
寒衣想了想,试探性地说:“类似死士。”
奇诺点头:“比死士更死士,死士还需要精心培养,而且随着人生中的成长,立场有可能发生动摇,乃至叛变。但仿生人不一样,它的服从性无需培养,而是由程序生成——你可以理解为这是一种天性,不会随着后天经历而改变。”
寒衣:“哪怕让它去死,它也毫不犹豫?”
奇诺:“不仅毫不犹豫,它会将其视作必须完成的指令,用各种办法强迫自己去做,一直到完成指令未知。”
“这太美妙了……”寒衣不禁惊叹,她看仿生人的目光也变得像在看艺术品:“你突然开始培养仿生人,是想把它们用在哪里?”
“我想把它们交给你来用。”奇诺看着寒衣,微笑说,“卢戈的事情让我发现,人类这种生物啊,不管多么聪明、忠诚,终究有爱恨情仇,会因为身边发生的事影响判断力。”
“而仿生人就没有这样的弱点,它们的世界是由0和1的代码语言所组成,永远高效,永远理性。”
“我的势力在慢慢壮大,与之对应的,我的精力也开始分散,要关注的东西太多,没法像以前那样兼顾到每个人。有时候,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身边的人在干什么,在想什么。”
“所以,我希望有人可以替我暗中看着他们,用一种绝对精密理性的目光看着,不会隐瞒,不会恻隐,可以将情报毫无保留地反馈给我。”
奇诺走到寒衣身后,伸出手摩挲着她的下巴,在她耳边低语着:“你,还有以后的那些仿生人,将成为我的影子,凝视我身边的每一个人。”
枭首招降
冰封要塞,经过一夜激战,外围城墙以及军营附近到处都是死尸,血水被寒冷的气温冻结,鞋子踩上去就会被直接粘住,半天拔不起来。
冰封要塞将士和部族战士的尸体七歪八倒地躺着,每个人身上都沾着血肉,有敌人的,也有自己的,在酷烈的寒流中,这些尸体早已僵硬,动作被定格在了生前的一刻,有很多都是肢体彼此纠缠在一起,仿佛仍在厮杀,光是看着就能联想到鏖战时的血腥与惨烈。
昨天夜晚,六王遗民的部族战士对冰封要塞发起夜袭,惨烈的厮杀一直持续到白天,城墙上的战斗就像一台马力十足的绞肉机,不停吞噬着生命。
纵然冰封要塞四大军团的将士们奋力反击,怎奈部族战士的夜袭太过凶猛,他们的数量几乎无穷无尽,杀了一个顶上来十个,杀了十个顶上来一百个,而且外城墙的城门早早就被内鬼破坏,依托城墙战斗的防御优势荡然无存,一开打就陷入了短兵相接的白刃战。
更令冰封要塞将士绝望的是,从最初开战的时候,指挥部就形同虚设,完全没有接到来自拉森将军的任何命令,4支军团的高级将领也全部失联,只有下面的基层指挥官各打各的,毫无章法与配合。
打到后面,各支队伍根本不知道战局如何,只能看到周围到处都是部族战士,完全看不到友军,没人告诉他们该进还是该退,士气自然也崩得很快。
破晓时分,冰封要塞四大军团全面溃败,分散逃往内城墙,撤退途中还遭到部族战士的疯狂追杀,很多被卷进去的士兵和平民都不幸惨死,最后是四大军团协力在内城墙重组防线,这才勉强击退追兵,没有被全歼。
此时,以内城墙为界限,北部城区军营和部分居民区已经沦陷,落入了六王遗民的掌控中,同样沦陷的外城墙上,原本迎风飘扬的月桂花旗帜满目疮痍,还被部族战士用长枪陆续挑下,换成了代表北域之主狰狞的剑齿虎旗帜。
内城墙以南,撤离至此的士兵已经重新建立防线,许多居民侥幸逃了回来,但也有很大一部分在北方区域失联,不知是已经被杀,还是沦为了俘虏。
索兰黛尔和加洛特在击毙轮回者后都逃了回来,其余10名中毒的御前侍卫也在士兵们的帮助下被扛到了这里,他们一个个面无血色,时不时呕血,严重的人还处在昏迷状态,好一些的也气力全无,只能瘫软地倒在担架上。
驻防的士兵们身上多多少少都带着伤,士气非常低落,回想起昨晚可怕的夜袭就不禁打战。
幸存的士兵之中,幸运的人正和家人们拥抱在一起,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感谢神明的垂怜。
不幸者则是四处寻找,失魂落魄地呼喊着家人的名字,始终没有得到回应,或是早就得知家人的死讯,像行尸走肉般靠墙坐着,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光,只能默默流泪。
就在士兵们垂头丧气时,一件对士气造成进一步打击的事情发生了。
“呜——呜——”城墙外响起号角声,还伴随着锣鼓交织的声音,有些在冰封要塞服役已久的士兵很快从旋律判断出来,这是六王遗民部族文化中的喜乐,象征着庆祝与丰收。
在喜气洋洋的乐曲中,一具被绑在十字架上的尸体被推了出来,士兵们绝望地发现,那具尸体不是别人,正是冰封要塞最高指挥官,他们的领袖,拉森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