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出现的……
血雾!
刚才,妮蔻感觉视线能见度在变低,但因为现在是深夜,她以为只是乌云遮蔽了月光。
直到现在,她路经一处街边点燃的煤油灯,仔细观察后才发现,周围正笼罩着一层雾……
深夜起雾是很常见的现象,但正常来说,任何天气原因形成的雾,都应该是淡白色的。
可此时,弥漫在周围的迷雾却呈现着诡异的猩红之色。
猩红血雾盈满四周,愈发愈浓,能见度正在快速下降,天边的月亮起初还若隐若现,很快就直接看不清了,妮蔻就像从尘世中被剥离,迷失误入了另一个诡异世界。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种血雾似乎不具备杀伤性或毒性,虽然它看上去像肺结核晚期病人咳出的血,但妮蔻呼吸时没有闻到任何味道,身体也没有感到异样。
妮蔻左手轻剑寒蝉,右手重剑泣火,眉心浮现起神印,太阳金火燃遍体表,已经进入了战斗状态,她的小耳朵微微颤动,捕捉着周围的每一丝动静。
在这片血雾中,除了偶尔吹过的晚风呼啸,并无太多特殊的声音……
直到清冷的脚步声传来。
“嗒……嗒……嗒……”
妮蔻催动神印,覆盖周身的太阳金火变得更加汹涌,她按照奇诺传授的方法,扣动寒蝉泣火的中枢装置,寒蝉降温,泣火升温,两把剑被驱使到了战斗温度。
空中的水雾不断被凝结成飘落的霜花,却又很快被岩浆般炙热的温度蒸发成水汽,宛若盛夏与严冬交替。
“嗒嗒,嗒嗒,嗒嗒嗒——”随着高跟靴与地面富有规律的踢踏声,血雾中缓缓浮现出一个舞动的人影,如果妮蔻和奇诺属于同一个世界,会恍然惊觉,这是雾都19世纪末非常流行的交际舞。
舞动的人影越来越清晰,血雾仿佛被赐予了某种生命力,在那曼妙的娇躯间流动,宛若摄人心魂的抚摸。
踢踏、回旋、前摇后摆……人影伸出双手将前方的血雾“拨”开,以戏剧般的方式登场,同时高跟靴在地面落定,宣告了舞曲的终章。
这是一个身材火辣,用尤物都不足以精确形容的女人,金色卷发披肩倾泻而下,黑色高跟靴包裹着修长的双腿,高级皮革在微光中锃亮闪耀,她光是站在那里,就有一股浑然天成的女王气场,让人想要跪倒在她面前亲吻鞋尖。
唯一令人遗憾的是,女人脸上戴着一副没有任何花纹的面具,遮蔽了真容,但这种遗憾就像半遮面的琵琶,给人留下了美妙的想象空间,让人不禁幻想面具下是一张多么美丽的脸。
女人登场后,“狗狗们”也一同爬出,这些戴着项圈的男人趴在女人身边,紧紧挨着她的靴子,目光警惕地盯着妮蔻,似乎是害怕主人找到新的狗狗,自己会失去宠爱。
如果仔细观察会发现,女人腰间明明有8根绳子,但现在却只有7条狗狗,另外那条不知道去哪了。
女人从怀中拿出一块维多利亚时代的蒸汽风格怀表,打开后展示给妮蔻,面具后的眼眸充盈着微笑,诱人动听的声音传来:“现在已经凌晨1点多,好孩子该上床睡觉了~”
剑术斩击
妮蔻紧盯着女人肢体的每一个动作,她判断出自己的身高处于劣势,便以221米长的重剑泣火为主攻,516长的轻剑寒蝉为副攻,分别置于远近,准备迎敌。
“何必如此严肃?”女人解开腰间的狗链,在路灯旁系好,踏着优美的步伐走向妮蔻,温婉地伸出手,“来,该睡觉了,来姐姐怀里。”
妮蔻左手寒蝉突刺,于空中洒落一片霜雪,随即回身蓄力,泣火顺势斩出,带着灼热的火舌袭向女人。
面对两道风格完全不同的攻击,女人的娇躯犹若软如无骨的水蛇,以惊人的弧度向后仰去,将寒蝉泣火的合击同时避过,就连涤荡在最外面的头发都没被冰霜或烈火伤到。
妮蔻眼神一凛,她在王宫受训时,见过很多柔韧性好的人,但像女人这样熟练运用于战斗中的可以说屈指可数。
妮蔻剑锋一转,寒蝉泣火同时朝女人仰起的腹部斩去,誓要将其斩成三段。
女人纤细的柳腰微微一扭,腰腹力量随着高跟靴传导向漆面,保持着下腰姿势的她腾空而起,仿佛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靴子直接踢中妮蔻的手腕。
“嘭——”这道踢击力量极大,若不是妮蔻周身有太阳金火护体,骨折都是轻的。
“嗒。”女人踢飞妮蔻后,在空中优雅回旋落地,双足并拢,膝盖弯曲,轻松卸掉冲击力,动作堪比顶级的芭蕾舞者。
女人将凌乱的秀发捋到耳后,手指往妮蔻站的方向轻轻一点,微笑声传来:“你肯定不喜欢贝多芬。”
妮蔻站稳后柳眉微蹙,听不懂女人在说什么。
“你这个孩子太严肃了,理解不了贝多芬那种敏感中带着疯狂的曲子。”女人思索片刻,秀拳在掌中一捶,“你可以试着去听理查德·瓦格纳,那种充满理性与哲学的史诗歌剧比较适合你。”
妮蔻冷声说:“我听不懂你的话。”
“把它记在心里就好,这会让你成为一个活着的人,而不是现在这种活的肉块。”女人从怀中取出一枚十面骰,抛向空中,接住,盖在手背上,“给我一个数字。”
妮蔻没有理会这种无聊的戏耍,她蹬地踏前,衣襟在裹挟血雾的晚风中猎猎作响,寒蝉泣火左右合击女人。